彭栉从纯白麻衣掏出了五枚泛着晶莹光彩的玉石,开口道:
“为了表达歉意,我向工师、舆尉家借了一笔钱,以作为赔偿。只希望赵姑娘能劝一劝郑姑娘接受香儿、月儿作为替身。”
赵青猜出这五枚玉石多半便是价值在黄金之上的玉币,而且应该是价值百金的玄玉。
她用控鹤功凌空一拿,五枚玄玉来到了手中。五百金换作前世的货币,估计有近亿之数。不得不说,玉石的质感令人安心。
不过劝说这件事,却没必要去做,毕竟自己可没答应彭栉什么。
见到郑旦,赵青都没有接受自己的“诚意”,彭栉的脸色变了一变,望向边上的端木叔良,却见他微微眯眼、脸上不露神色,不由得心中一沉。
“郑姑娘,昨日你斩出的血红色剑气,携带着焚化四方的热力,修行的应该是火系功法吧?”
郑旦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一见则明,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我们彭家的祖先是祝融氏的一支,传承久远,源自祝融八姓中的己姓,在火系功法上的造诣非凡。”
彭栉继续道:“郑姑娘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传承显然更在我彭家之上。不过,虽然彭家的功法对你的作用不大,但一些宝材大药,应该还是有些好处的。
“现下,我家中就珍藏着几件可以增进修行进度的宝物。为了郑姑娘千金之躯的安危,我决定奉献出来,期望几位能够接受。”
话语刚尽,他招了招手,几名在边上伺候的家仆登时会意,快步向大厅后走去。
对于彭家的远祖涉及到传说中的祝融氏,赵青并不惊讶。
正所谓炎黄子孙,世上有名有姓的人,究其血脉源头,都能够追朔到那些赫赫有名的先古大能身上。
她望向已经在压力下崩溃、趴在郑旦怀中哭泣的己孟琳,却见到彭栉看也没看向自己的女儿一眼。
所以,宝物是比女儿还贵重是吧?
虽然她早就对古代的价值观有所推测,但亲眼目睹这般与现代社会大异的“亲情”之后,心中还是泛起了点点涟漪。
好在,除了彭栉这类人之外,尚有一个人把自己抚养大的母亲芮溪、照顾妹妹的郑旦,令赵青感到一阵欣慰。
而像端木叔良这样的儒家商人,品德上也算是相当不错,与彭栉、许十六这样奸诈的人大不相同。
不得不说,儒家虽然在后世显得落后,但在这个时代,确实算得上是“先进”的好思想。当然,这指的并不是后来变质了的儒教。
孔子与他的弟子们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一生,周游列国,宣扬了“德治”、“仁、义、礼”这些思想。
赵青并不认为孔子是超凡脱俗的“圣人”,但他无疑称得上是一位令人敬佩的贤者。
……
片刻之后,彭栉从从家仆手中接过了一个精美的白瓷瓶,向众人介绍道:
“这是一瓶火窍丹,共有十二粒丹药。每一粒丹以数十种药材融合了一缕火行之气,药力温和,并不伤身。是突破阳劲‘经络交变、血气环流’关隘最佳的丹药之一。”
“此药不仅对阳劲的修行有着增益之处,对化劲、甚至于炼气之道也有一定的效用,称得上是我家中的家传之宝。”
端木叔良凝望瓷瓶片刻,对彭栉开口道:
“二十五年前,曾有人于无涉峡拍卖百瓶上品火窍丹,卖出了十数万金的价格。想必那批火窍丹的来源,正是你的同族之人吧。”
无涉峡是若邪溪一处狭窄湍急的区域,传闻数百年前,曾有一位大高手鱼无涉于此地剑斩生平大敌,并将边上十几座山丘夷为平地,故此得名。
也有另一种说法认为,这个“无涉”,指的是此地水流过急,无法涉往对岸的意思。
不知为何,数百年后,无涉峡变成了一处每隔半年举行一次拍卖大会的场所,远近闻名,乃至于有人在它的边上筑了一座小城。
回忆了一会儿,彭栉随后答道:“那年我们彭氏遭遇了一场大乱,有一位族中长辈均看好的年轻高手背叛家族,带着大量秘籍、资源逃入了会稽山中。”
“为了弥补这次动乱导致的损失,族里不得不低价售卖了百瓶火窍丹,才维持住了我们彭氏的势力。”
端木叔良露出了恍然之色,关于那名叛族而逃的彭氏年轻高手,他是有印象的。
其人名为彭余,不到三十岁便已修成化劲最后一关,据说有望下六气之境,与前越国大司马石买的曾孙女之一攀上了姻亲,原本有升任军司马的希望。
在石买引起军中动乱,被勾践诛杀之后,彭余与妻儿担心受到牵连,逃亡深山。
但事实上,勾践看在石灵女婿灵姑浮的份上,并没有过分牵连与石家相关的成员,彭余这番举动反而令他白白失去了官职地位,并被家族所抛弃。
对于这种能实打实提升自己实力的丹药,郑旦坦然收了下来。这本就是彭栉应有的赔偿。
望着不动声色收下丹药的郑旦,彭栉的脸上浮现出肉痛之色,沉声开口道:
“不仅仅是一瓶丹药,彭某还准备奉上一副家中珍藏的火铜甲胃。此甲的每一片甲叶都是千年火铜所铸,蕴有火行之气,对水属性功法外的攻击有着强大的防御力。”
“郑姑娘,虽然火铜甲胃也许不那么合身,但希望你能接受。与身上的一些不舒适相比,自己的安全才是更重要的。”
“只有一件吗?”郑旦给了己孟琳一个拥抱,与她分开,向着彭栉浅笑了一笑,开口道:“还有刚才的那种火窍丹,有多的话,给阿青也来一些。”
不愧是郑旦姐,这犀利的言辞,赵青眨了眨眼。
“火铜甲是真的只有一件了,火窍丹的话,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