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与褚云峰面对面时,褚宁瑶心中的不安更甚。
“爸爸,你怎么了?”
她很不想问,可这件事就像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刀,不是说她保持沉默,就不存在的。
褚云峰已经一两个月没有见过褚宁瑶了。
两父女还从来没有这么久没有见过面。
他养了褚宁瑶二十多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褚宁瑶被他养的骄纵,偏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些他都一清二楚。
可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啊,他怎么舍得说她一声不好呢。
这两个多月没见,可几十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他付出的心血,精力还有时间,也不是假的。
褚云峰捏着手中的亲自鉴定,怎么也拿不出手。
褚宁瑶见状,内心更慌了,心中有一个声音,期待着拒绝接下来一切事情的发生。
“爸爸,你怎么了嘛,我这两个月给你打过好多电话。”
褚云峰手中捏着亲子鉴定的手松开,转向包里的其他文件。
“宁宁,这些房产,现金还有珠宝首饰,都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珠宝也是我给你拍的,现在都是你的了。”
褚宁瑶一听,立刻将一摞厚厚的文件拿过来,一页一页翻。
几分钟后,她的心彻底放松下来,“爸爸,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事儿呢?”
“爸爸,你对我真好,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要创业。”
“爸爸,我最爱你了。”
不管在外面如何,褚宁瑶在褚云峰面前,永远是个小姑娘。
褚云峰心中越来越不忍,可邻桌的许遥知却笑得讽刺。
果然,这父女两难舍难分,而自己永远是个外人。
曾经她努力变得优秀,就是想得到褚云峰的关注,后来她发现,无论怎么努力,褚云峰永远看不见自己。
他的目光永远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后来她学乖了,开始听褚宁瑶的话。
只有这个时候,褚云峰才会在自己身上短暂停留两秒,夸自己听姐姐的话。
这个思想一直禁锢自己二十多年,直到去了国外,没有人在自己身边说姐姐多么多么优秀。
那个时候,她才能冷静下来,审视自己的人生。
她的心理医生曾经说,你的父母不是正常的亲子关系。
开始她不相信,剩下许澄希之后,她发现无论孩子优秀与否,他对许澄希的爱永远不会减少。
那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褚宁瑶父女在自己神明中存在的意义。
是一种盘踞在她思想种得尘垢,需要被狠狠剜除。
那个时候,真的是痛彻心扉,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没有父亲和姐姐了。
不知不觉,许遥知的眼泪落下来。
她的眼睛甚至没有感觉,直到一只手伸过来,替她抹去眼泪。
许遥知微微迷茫抬起头,发现是盛景。
“哭什么?”
他有一双温柔的大掌,因为常年用电脑和笔,手指处还有许多薄茧。
有些粗糙的手指,刺痛了许遥知细嫩的皮肤,可她的心中,却涌现一股暖流。
“你怎么在这里?”她有些自欺欺人的转移话题道。
“中午去找你吃饭,助理说你在这里,我就来了。”
“还没吃饭吧,我已经订好了餐。”
盛景扶了扶许遥知快要掉下来的墨镜,也没说什么,只侧着身子,胳膊肘弯曲。
许遥知是个聪明的姑娘,他能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此刻也只是情绪上来了。
她需要的只是陪伴。
这里的动静当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褚宁瑶似是有预感一般,准头就发现盛景和许遥知两人的缠绵。
“你们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将周围的注意里都吸引过来,那感觉像是在捉奸。
盛景故意拉起许遥知的手,一句话没有说,但无声胜有声。
此时的许遥知戴上墨镜,眼泪早已流干,所以没有人看的出来她在哭。
这样的女子站在盛景身边,完全是一堆碧人。
两人的亲密刺痛了褚宁瑶的眼。
“盛景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为了做了这么多。”
褚宁瑶将自己完全放在受害者的角度,无论是自欺欺人,还是吸引他人的通情。
她都成功了。
许遥知能明显感觉到,众人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多了。
此时刚哭过,情绪一时间没有整理过来,再遇到这种情况,她忽然就累了。
这么多年和褚宁瑶的争斗,也没有结果。
就像褚云峰,明明知道褚宁瑶不是亲生女儿,还是会心软。
那她会不会也一样,这么多年还是摆脱不了褚宁瑶的阴影。
许遥知表面高冷,可实际上内心已濒临崩溃,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这个时候,一只强有力的臂弯揽过自己的腰。
“我从来没承认过什么?”
“自始至终,我有过的女人也只有遥知一个。”
褚宁瑶从前能借着盛老爷子压自己。
可现在,盛景不再将老爷子的话奉为圭臬。
对方唯一的压制也没有了,盛景当然不会客气。
可这段话再褚宁瑶眼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盛景!”她尖叫着,“我要去告诉老爷子。”
盛景却拦着许遥知的腰,一步步离开了。
其实褚云峰今天来的目的,是想将真相告诉褚宁瑶。
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却被告之不是亲生的,除了心痛,他心中其实是怨的。
他想让鸠占鹊巢的褚宁瑶痛苦,又想让许遥知这个告密者痛苦。
因此,他才打电话将两人叫到一起。
可是,真正面对褚宁瑶时,他发现,自己根本狠不下心。
这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啊,怎么舍得让她有一点点难过呢。
可现在再看向许遥知,这是他们褚家唯一的血脉了,家业最终还是要给她继承的。
褚云峰纠结,他喊住了许遥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