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遥知来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当年事情真相如何,她早就已经不在意。
可盛景不是啊。
对于他来说,许遥知走的果断、决绝,甚至莫名其妙。
在她离开的前两年,他仍旧幻想,有一天,对方回到家朝着自己微笑,手上就带着他送的戒指。
却从来没想过,许遥知竟然从头到尾就没有碰那个戒指盒。
但六年过去,能查到的真相已经很少,他只能将其暂时压下。
等两人用晚餐,夜已经很深了。
盛景开车将许遥知送回家,他也回了家。
这里是他和许遥知曾经一起生活的地方,所有的摆设都是从前的样子。
他拿着西装外套,白衬衫、修身的裤子,昏暗的灯光下,将他的一切都衬的高大、英俊,却带了一点独有的忧郁。
床头柜上,盛景眼睛盯着那个地方,六年前,他就是将盒子放在了那里,甚至为了明显,他还开了一晚上的台灯,就算许遥知再怎么要求关灯,他都视而不见。
甚至一度,在她走后,他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没关灯才走的。
此时,床头柜上空空荡荡,台灯被他扔了。
主家一直盯着那个地方看,一旁的保姆忍不住问,“盛先生,你在看什么,是我哪里打扫的不好吗?”
盛景回神,这个房间连保姆都是工作了六年了,对方曾经也想要会老家,但是被他以高薪留了下来。
“阿姨,你记不记得六年前,这里的戒指盒子。”
“戒指?”
一听说是首饰,阿姨首先紧张起来,以为自己被人怀疑,连忙解释,“没没有,先生我在这里干了快十年了,我可没有拿您的东西。”
“阿姨,我不是怀疑你,就是忽然找不到了,我当初买回来的时候,就是放在这里的,但是后来再也没见过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盛景满脸疑惑,但是眼神却盯着保姆。
保姆也仔细回忆起来,过了半晌,对方遗憾摇头,“对不起,先生,时间太久了,就算我真的见过,年纪大了,也记不清了。”
“没事。您先回家吧。”
保姆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心里却在嘀咕,六年前的戒指怎么现在才找。
盛景坐在床边,盯着那个地方,许遥知没有拿,保姆看起来也没有嫌疑,那除了自己,还有谁六年前能来这里呢。
盛景脑海中出现一个人。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他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挑眉。
“什么事?”
对面的人顿了顿,有些心梗。
“没事我就不能打电话了?”
“爸。”
盛景轻声叫了一声。
随后便开始沉默。
对面又一次没忍住,终于开口,“闷葫芦,我明天的机票,你来机场接我,带着我儿媳妇。”
“您哪来的儿媳妇?”
“我连孙子都有了,怎么不能有儿媳妇。”
“少废话,我不相信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盛景:……
激将法,我会上当?
他心中肺腑,可有个理由和许遥知接触,盛景当然不遗余力。
第二天一早,许遥知还在梦乡。
盛景又一次大摇大摆的提着早餐进来。
等他起床,那两父子已经快吃完了。
许澄希已经背着包准备出门了。
“妈妈再见。”
“宝贝再见。”
许遥知迷迷糊糊被儿子亲两口,额头抵在餐桌上,明显还是没睡醒。
等终于回过神,对面的盛景,穿着灰色睡衣。
睡衣?!
许遥知瞬间清醒,瞪圆了眼睛质问道:“你怎么穿着睡衣?”
“哦,怎么不能穿。”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早上啊!”
盛景理所当然,像是完全不知道对方在问什么。
“这衣服哪里来的?”
“哦,我放在儿子房间的。”
“什么时候,和宝宝关系这么好了。”许遥知兀自嘀咕。
盛景却听见了,他什么时候和许澄希的关系都没好过,这是他偷偷藏得。
但许遥知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情,必要的时候,他还得伪造出来和儿子父子亲密的假象。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许澄希其实和自己不是一边的。
那小子,心可太黑了,坑起老父亲来,下手更狠。
“对了,今天我父亲会回国,他想见见你。”
谁?
盛家人除了盛景,许遥知还算有些好感,至于其他人,她平时连想都不会去想。
“不去。”
对方果断地拒绝,并没有让盛景意外,毕竟许遥知那三年被他的家人伤的,已经变成惊弓之鸟。
“我父亲和家里其他人不一样。”
许遥知冷笑一声。
“当初你怎么对我说的,你还记得吗?”
当初,许遥知曾经在盛景面前提过他家里的人,可那个时候,还觉得亲人就是亲人,他喜欢的,家里人也应该喜欢。
盛景心虚。
他抬头看了一眼许遥知沉下来的脸。
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提。
饭毕,盛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临走之前还在试图改变许遥知的注意。
许遥知才不管对方怎么说。
对于盛家人,她没有想过报复,毕竟按照他们这一家作死的性格,迟早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她没必要脏了手,但是想让她接触,不可能。
送走盛景,许遥知也该去上班了。
关门之前,她在门口站了大半天,等着密码锁出神。
——
机场。
盛光祖看着独身的儿子,毫不客气地笑了,心中已经猜到,可依然要在亲儿子伤口上撒盐。
“儿子,我儿媳妇呢?”
盛景黑着脸,甩掉对方地胳膊,大步流星地向前,完全不顾身后地老父亲。
“你这小子,没看到我已经五十多了吗?”
“不知道体谅一下老父亲。”
盛景回头,拉着脸,不经意间却发现,几年不见,对方的白发忽然就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