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许遥知多想。
这太像盛景从前的做法了。
从前就是这样,最开始的时候,明明两人是在谈恋爱,可只要对方出差回来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她一准能看见这样一个礼物盒子。
没有温言温语,没有解释,甚至都不会多停留。
送礼物的人早已离开。
房间内空空荡荡,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商品一样被待价而沽。
看着身边的两个人,许遥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呃,这个,我没有见。”
“什么?!”
“爸爸竟然真的没有送给你,难道真的送给了褚宁瑶那个女人?”
“妈妈放心,我这就打电话教育他!”
一遍拨号码,还一边嫌弃。
呵,男人!
许遥知再次看向关雎,对方彻底心虚了。
“呃,遥知,我还有点事,这个我和小希希说的时候,的确有点义愤填膺,但是大体上都是正确的,没有讲什么粗言粗语,都是文明人,呵呵。”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关雎火速撤离了现场,虽然她想知道项链到底在谁手上,可还是小命重要。
同一时间,盛景吸着烟,看着茶几上静静放置的盒子,明显被打开了,里面的项链被随意扔着。
可是她没有要。
礼物盒旁边,烟头堆成一个小山。
盛景已经一言不发坐在这里很久了。
他只是出去打了个电话,顺便被人拦着谈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回来后,房间内已经没有人了,床上非常凌乱,卫生间内,对方自带的洗漱用品一概没有拿。
只有礼物和被打开,却又被遗弃。
盛景的心已经不能用失落来形容了。
烟雾缭绕的房间,让他也能稍稍缓和,否则,一旦思考起许遥知为什么没有收他的礼物。
他以为两人至少还有一些默契在。
曾经那些他亲自挑选的礼物,对方不是都一一珍藏起来,甚至舍不得戴。
手机铃声想起,盛景恍惚拿起手机,发现是许澄希。
原本滑向左边的手,又改了方向。
“盛景,你怎么回事?”
盛景一时没有出声,太多的烟,让他的嗓音沙哑。
“怎么?”
他没有纠结为什么儿子刚喊了自己半天爸爸,结果又变回去了。
“你骗我给妈妈买礼物,结果转身就送了其他女人,盛景,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骗我,你要走运了,呵。”
许澄希瞬间就在心中构想出了几十种搞垮盛世集团的计划。
电话的对面的盛景一直沉默,好半天,许澄希才听到对方是在咳嗽。
“盛景,你是不是又在装可怜,我告诉你,这一招是没有用的。”
“妈妈在旁边吗?”
“呵,我为什么告诉你。”
“乖,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妈妈说。”
盛景的语气非常严肃。
许澄希对这俩个大人的事情,一直搞不清楚。
原本她是站在妈妈一边的,可后来,妈妈说,盛景和他的事情跟自己没有关系。
他要学会和爸爸相处。
因为爸爸是爱他的。
现在他已经搞不清了。
最终好说歹说,许澄希给了盛景最后一次机会。
外放打开,盛景还在咳嗽。
许遥知坐在旁边社死。
这坑娘的儿子,她一个没留神,电话就拨过去了。
“许遥知,我买的礼物据说是送给别人了?”
“那我现在手上拿着的被人翻动过的礼物盒子是什么?”
许遥知听见盛景的话,耳廓又慢慢红了起来,她把头埋进玩偶中,手机放在耳边的那一刻,就听见对面一声轻笑。
“许遥知,你很好。”
对面的盛景,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许遥知没有敢回话,今天这次,的确是自己不占理。
从早上一直社死到晚上。
跑路到火星她都闲离地球太近。
对面的盛景似乎也知道。
“许遥知,做错事要接受惩罚哦。”
许遥知一瞬间羞耻,仿佛回到了从前,对方经常在床上讲。
她通红的两腮早已延续到了眼睛,雪白的肌肤像一只被人捏住脖子一动不敢动的小兔子。
“半个小时不许挂电话。”
盛大灰狼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
许遥知满脑子想的都是让这件事快点过去,立刻答应。
她从电话里听见对方正在准备出门,要是已经拿在手里了。
很快,车流声、行人的喧嚣让许遥知心中有了一种预感,心像是被重新栽种了一颗种子,等待时机破土而出。
江市的夜,依旧车水马龙。
从电话中,她仿佛看见了那一场场繁盛的灯光秀,像是彩霞又仿佛是余辉。
“遥知。”
盛景的声音忽远忽近,让人听不真切。
“嗯。”
两人之间的矛盾依旧,可谁也不会主动提起,只珍惜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安静。
“遥知,还在吗?”
“在。”
“许遥知,我爱你。”
在许遥知看不到的地方,盛景无声开口,一遍遍重复。
窗外夜色很美,曾经让世人赞叹的皎月,如今以被华丽的灯光所取代,明月退居幕后,默默注视着世间,见证所有。
半个小时后,电话刚被挂断,门铃声响起。
许遥知似有所感,手机的余温还提醒着她,刚才不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她跑过去,带着手机上残存的温度,打开门。
楼道里空无一人。
许遥知眼中的光瞬间熄灭。
她落寞的关门,却发现脚下一个份色的盒子,上面还有一张纸条。
是早上见过的盒子,纸条上也是熟悉的字体。
【希望你喜欢。】
许遥知将盒子抱在怀里,抬头,楼道依然空荡。
眼泪顺着不知何时顺着眼眶落下,她手指捏紧了盒子。
两人之间夹杂了太多遗憾、失望。
盛景看着大门被缓缓关上才转身。
楼下的长椅上,他点着烟,一根接着一根,不敢抬头。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