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真想嫁给云煜么?
不见得,只是被提起了此事,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年纪已经不小,其他同龄的女孩早已成为人母。
人总是存在攀比心理的,云煜不差,有本事,长得也俊俏,这样的夫君其实绝对是不少人争抢的对象。
只是,他心中的夫君,更希望是如同父亲那般,能征战沙场,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那种人。
可是这种人,看看他的身边,除了莽汉,还是莽汉。
这样一对比,云煜除了无耻、不要脸、无赖、卑鄙之外,好像各方面都还不错。
“闺女,在想啥呢?”
看着坐在院中发呆的女儿,崔昂上前关心问道。
崔莺莺可不敢说在想云煜,闻言便说道:
“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争取早日入象山。”
“我今日也在思虑此事,齐县的粮草和钱粮超出了我们的预计,此时离去正是最佳时机。只是……”
崔莺莺莞尔一笑道:
“只是您还想将那话剧院的人给弄回去?过过那看话剧的瘾?”
崔昂尴尬一笑,自己的心思倒是瞒不过这个女儿。
“如今云煜在我们手里,你还怕看不了话剧?这东西就是他弄出来的,只要他在,随时都能培养出一批人来演。”
崔昂一拍额头,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起身道:
“行了,明日咱们就开拔,以官兵的速度,真要追咱们,恐怕每个半个月时间也追不上。”
当晚,不少反贼开始了最后的疯狂。
云煜站在院中,隐隐都能听到四处传来的惨呼和哀嚎。
他双拳紧握,想阻止,可却没有办法。
怪只怪自己的能力不够,救不了这些可怜人。
“崔莺莺!!”
他朝着隔壁大喊道。
没多久,一道身影从墙后掠了过来,身穿劲装的崔莺莺面色冰冷的出现在其面前。
“何事?”
云煜双眼有些发红,肃然的盯着她道:
“收拢你们所有人,不要再对无辜百姓下手!”
崔莺莺双眼微眯,直勾勾盯着他。
“你这是在命令我?”
云煜丝毫不让,与其对视。
“不,这是威胁!”
“哼!你拿什么威胁?”
崔莺莺忽然觉得有些可笑,明明自己已经是阶下之囚,居然还敢口出狂言威胁自己。
尽管他也听不惯那些惨叫,甚至已经准备出门阻止城中各处的惨剧发生。
但此时此刻在听了云煜的话之后,居然升起了一种逆反的心里。
云煜深吸了一口气,盯着一脸不服输的崔莺莺,一字一句的说道:
“若是今晚你们不阻止外间惨剧的发生,除非我死,否则,有生之年我必让你们来犯齐县的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云煜不敢想象,那些惨叫声中,有没有自己所认识,甚至是熟识之人。
在见到了鲁二娘与齐空之后,他一直就在担心这个问题。
瓦舍虽然暂时安全,但毕竟只有数千人在那里。
齐县五万人口,是自己的错误判断,才让这些人没有提前离开。
他们如今遭遇的这一切,其实都跟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
前几日没有听到这些声音也就罢了,他还能骗骗自己,这群反贼有自控能力,军纪严明。
可现在,他再也受不了了。
良心的谴责,无时无刻的不再吞噬着他。
那种心焦,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痛恨自己。
于是,他豁出去了,要么搞死老子,要么,我与你们不死不休!
崔莺莺紧抿着嘴唇,看着逐渐有发狂迹象的云煜,心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丝寒意。
他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真会这么干!
这是她此刻最直观的感受,云煜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泼皮无赖,耍些小手段小聪明。
可真当他暴怒之时,所散发出的那股择人而噬的气息,让见惯了生死的崔莺莺也有些不寒而栗。
“加入我们,为我们效力,我立马带人出去平息所有事端。”
她觉得此时是最好的机会,从云煜此时的表现来看,他很重视齐县的满城百姓。
所以,崔莺莺再次提出了入伙邀请,并以此为条件要挟云煜。
云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可以,但你得保证,之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崔莺莺心中暗喜,立马说道:
“没问题。”
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随后,门外隐隐传来的脚步声以及崔莺莺的喊声。
“出发,欺凌百姓者……无故……军法……杀……”
云煜听不太清楚,不过大概能猜到意思。
拿过一张椅子,就这么坐在院子里,感受着寒风的洗礼。
他能为齐县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这个夜晚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惨叫声越来越少,齐县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被寒风吹得脸有些麻木的云煜,在两个时辰后见到了满脸疲惫的崔莺莺。
本来崔莺莺只是想来告诉云煜一声,她已经完成了约定,希望他也能守约。
可没想到云煜居然就这般坐在了院子里,要知道此时可是寒冬时节,夜晚的气温尤其低。
看着人的样子,很明显是从自己离开后就坐在这的。
这份忍耐力,一般人可没有。
“齐县的每一个角落我都跑遍了,也警告了所有人,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做到。”
云煜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用十分沙哑的声音说道:
“谢谢,只要你们守约,我自然也会遵守。”
说完,他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和僵硬的身体,缓缓起身,朝屋内走去。
看着云煜有些蹒跚走路的背影,崔莺莺想叫住他,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也转身离去。
第二日一早,当鲁二娘迟迟未见到云煜的身影,叫齐空其他房间查看时才发现,他病了。
发烧,浑身发烫,而且一直昏迷不醒。
一大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