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蛋花打开院门。
大块头侍卫一把推开蛋花,回身对着桂公公做了个“请”的手势,冲着门外守着的哥几个递了个眼神,然后反手就关上院门,插上门栓。
蛋花往嘴里塞了根鸡腿,饶有兴致地看着侍卫临了还特意推了推门,试了试关得是否牢实。
强壮侍卫捋起袖子,露出肌肉虬结的麒麟臂,雄纠纠走在桂公公前头,绕过桃树下半米深的土坑,来到屋前,抬脚就往门上踹去……
“砰”!
牛犊子般的大个儿侍卫整个儿倒飞而起,“啪”地正跌在桃树下半米深的土坑里。
蛋花无比默契而又熟练地地填土、踩实,然后拍拍小手,齐活。
院中长得繁盛的桃树枝丫伸展、绿叶招摇,在微风中沙沙轻笑。
小桂子公公还没回过神来,从门里伸出的一条腿悠悠收了进去,秦浩背着手走了出来。
“大胆狂徒!咱家……”
“啪”!
“阿巴……”
然后,秦浩领着变成“阿巴”的桂公公出去转了一圈,校场主帐里的麻烦就不再是麻烦。
……
“轰”
“轰”
……
校场上九声礼炮,震天鸣响。
凉皇高登祭台,在君浩上人一声“跪天”长呼中,往祭台上推金山倒玉柱地一跪,祭祖大典便正式开始。
凉皇跪过天地先祖,便是献食。
众人呈上的用于祭祀的肉食动物,仪式中名为“牺牲”,指马、牛、羊、鸡、犬、豕(猪)等牲畜,并称“六畜”;
六畜呈贡后,便是献礼。
礼,则是玉帛金银,包括各种玉制礼器和皮帛,一应呈上后,凉皇再着人抬上天子祭器九鼎八簋,并列两排,供于台前。
最后,便是献血。
血用的妖魔二族之血精,满满注入九鼎八簋之中。
再又炮鸣九响,礼祭完毕。
而后一应皇氏后裔、朝中重臣,跪伏九叩,称颂先祖盛德。
随后便到了天子“告祖”的环节。
凉皇于祭台上,声声铿锵,言请祖先明鉴,尽述天听不达、内忧外患国势衰微之苦。而今百年等待,终于待到换血之时,之后必将如何如何,定然重耀祖血声威,以估皇朝万民云云。
凉皇话音刚落,祭台上惊变陡生。
一位气宇轩昂的银甲将军,带着极境大师的沛然威压从天而降,直落祭台:
“不孝子大凉北方王李漠北随皇兄告祖!”
北王的声音在天牢校场、祭台当空之上浩然响起。
其声漠漠无边,煌煌荡漾,声浪以祭台为中心,向着四周层层叠叠涌去,漫过祭台、漫过天牢,漫过整个都城……
天牢众人屏息,都城万民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街上行人驻足、屋内孩童止啼,都把目光投向这晨钟暮鼓般的声音传来的方向。
北王告祖!
这大凉,千年人朝的天,要变了!
大凉礼制,皇氏告祖一向天子躬亲,北王今日越俎代庖,其意自明。
随着北王声浪涌现——
都城外五十里,北王营塞烽烟燃起,然有便有数股旌旗招展、杀气腾腾的军队从不同方向的山野蜂涌而现,汇聚而来。
都城中,无数宅院洞开,无数身着甲胃披着黑氅的军士,从中涌了出来,在都城四方街道之中汇集成滚滚洪流,冲着天牢袭卷而来。
天牢城内,四角望楼警号吹响、烽烟点燃。
四面城墙甬道上守军刀兵尽出,弩车上弦,火油倒浇钉网垂墙,内城的投石车也开始发出“卡卡”绞链上劲的声响……
校场上黑甲营数千悍卒静默,只把手放在了腰刀弩枪之上。
……
凉王、白帅,为护凉皇安危,一并跃上祭台。
“三弟!国事家训皆有规矩,告祖祭礼长幼有序。你怎敢僭越!”凉王护着皇兄,怒目看向北王。
“哈哈哈……”北王仰天长笑。
“你眼里只有你的大哥,哪有我这个‘三弟’!今日告祖我北王有话要讲!你待怎的?”
说着,伸手一招:“今日谁敢阻我?!”
一杆长枪自天外龙翔而来,嗡嗡颤鸣着落入北王手中。
此枪长一丈七分,枪尖银芒耀目,连接乌黑枪身处一缕红缨如血。
整支枪枪身是北冥幽铁打造,居说融入了北方魔魂枪灵;
枪尖则是北王渡极境天劫、天垂道韵后,九天之外落下的一块陨铁打造而成,据说无坚不催之外,对北王一声元液还有着不小的加成。
“三弟,我劝你不要一意孤行!”凉皇李季然看着台上嚣张霸道的北王,决然没有料到北王相党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祭祖生乱,大逆伦常!
“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的算计。”
这个场面,凉皇心下不惊,反倒是寒意森然。
祭祖之时兄弟阋墙,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
自己本想着顺利进入祖地,待成为“至纯祖血”,修了“先祖战技”,回来震慑北王相党,再废除太后干政,重振大凉朝纲。
并不打算赶尽杀绝。
虽料想到相党北王定然阻挠,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图穷匕现……
“你知道又如何?”北王长枪一抖,直指凉皇三人。
“你若血脉至纯,岂会放过母后和我?
若非当年我觅地潜修直至极境,朝中又得张相护持,这大凉哪有母后和我的位置?
再说!大凉在你治下百年,疆土流失、百姓苦疾,你又哪里对得起列祖列宗!”
北王长枪直指间,祭台上空间陡然一阵波动,张相一步跨出。
“北王说得不错,奉太后懿旨,还请凉皇退位让贤!”
话音一落,祭台下众人骚动。
张相眼见台下众人反应,把手朝台下中帐处一揖:“请太后懿驾!”
随即,北王帐下出来一行人马,便往中账行去。
“呛啷啷!”
一片兵刃出鞘声响起,数百靠近祭台的黑甲卫执刀挽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