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实在库房,小心翼翼把火油倒在木箱上,再顺手把周遭那些易燃的杂物都堆上,然后放了一把火。
秦浩通过神虻小虫看到这一幕,暗骂了一句刘老实不老实。
哪个老实人放火放得这么专业?
火起烟浓,刘老实这才在库房门口喊了声“走水!”
这是放完火再装着救火,啧啧,好心思。
“噗”!
一记闷棍,毫无预兆地抡在了刘老实的后脑勺上。
刘螳螂前面放火,鲁黄雀背后发威。
“现在才来?耽搁你爷爷喝酒!要不是为了逮你,这火老子早自己放了!”
鲁校尉扔了棍子,指挥着手下捆了晕过去的刘老实,看着库房里越来越大的火势,嘴里叨叨着。
不一会儿,天牢众卒子呼啦啦都去了,然后就有专业人士在里面喊着:“不要泼水,用土掩,药见了水就废了!”
不一会儿,火灭了。
好些人的声音曹曹切切地从库房里传来:
“药废了……这一箱也废了……唉!全废了!”
……
秦浩原以为院墙外面的吹风客,会乘着“火起”的机会干点啥。
没想到人家耐心挺好,一动不动。
秋高不急。
他手稳,剑稳,心更稳。
火起时,秋高眼露不屑。
如果自己的剑,需要这些旁门左道的手段辅助,才能刺入对手的胸膛……
那这剑,不练也罢、这刺客,不做也罢。
这是七七剑法的骄傲,也是秋高作为剑客的骄傲。
更是一名百年来,唯一可能天榜留名的杀手的骄傲。
至于可能存在的高手护卫,到现在还没有露头。
但“剑心通明”之下,秋高不信有谁还能瞒过自己。
院子里的小卒,随时可以下手,只是时间早了被人发现尸体,难免多些麻烦。
夜还长,不急。
秋高一动不动,不想有麻烦。
秦浩也不想。
……
“秦兄弟!开门!”
“吱呀~~~”
蛋花忽闪着大眼睛,嘴里吮着根鸡腿骨,站在门后伸着油腻肉乎的小手,奶声奶气地说道:“细细鲁大伯!”。
鲁校尉从衣襟里掏出一包果脯蜜饯递给蛋花,然后一把抱起她来,用胡茬子往她脸上直蹭:“你还知道先谢啊!鬼灵精的小囡囡,跟着秦兄弟也不学好!”
秦浩看着莽将军,神色古怪。
说他是个莽货还真没错,什么玩意儿都敢往怀里抱,还拿大胡茬子一劲儿蹭……
寿星公吊颈——
嫌命长啊这是!
十万山千妖万兽心惊胆战的存在,现在更是超凡化形的先天大妖,你特么抱在怀里盘得还忒高兴……
秦浩摇摇头,放下手里捧着的《神仙传》,拎着两大把空间戒指里备好的肉串儿,出屋来到院子里。
不一会儿,烤串儿的香气,就盖过了院后库房传来的焦湖味道。
烧串好了,再来两碟子卤肉。
然后把酒坛子一开,“烧刀子”拿了大碗滴熘熘一倒……
好家伙,清洌醇厚的酒香随着秋夜的微风在院子里荡漾开来。
“哈哈哈!好好好!”
鲁校尉看着碗中随着酒线滑落激起的酒花儿,吸熘着酒香,开怀大笑着冲秦浩伸出个拇指哥儿。
“哥哥等的就是这一口!这酒……”鲁校尉深吸一口气,陶醉道:
“天下独一份!”
乘着秦浩倒酒的当儿,蛋花这个吃货娃娃一次把两只卤鸡腿塞进了嘴里……
秦浩拿眼一瞪,蛋花一个哆嗦,这才极不情愿地从嘴里抽出一只来,拿幽怨的眼神瞅了瞅,犹豫了一下,轻轻啃了一小口,然后看看秦浩,把这只鸡腿用小手拎着放到了她鲁大伯的盘子里。
……
秋高痴于剑,但好酒。
小院里的酒香闻所未闻地好闻。
秋高耸了耸鼻子,轻轻把飘散的酒香又拢了些在鼻翼,细细地轻嗅。
地确是闻所未闻地好闻,难怪说是“天下独一份”。
“等下杀了小卒,这酒……拿,还是不拿?”
这是个问题……
秋高是个有原则的剑客。
去年潜伏黑木宗宗主寝宫,珍宝无数。
秋高杀人后飘然远去,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是杀手,不是盗贼。
但一坛酒而已,君子好饮,不能叫偷吧。
要不……杀完人喝了酒再走?
……
秋高悚然一惊。
自己的剑心,居然乱了!
就因为酒太香?
就因为酒太香!
既有欲望,便不能无垢。
不能无垢,即为心魔!
原以为自己痴于剑,专于剑,杀人也只为磨剑。
而现在剑心无垢,剑胆已成,只待成就先天超凡、便可纳剑入体。
然后。
人即是剑,剑即是人,七七剑法“无我剑”一成,剑人纵横之下,天元剑道,有我无敌!
难怪!
难怪自己离破境总是尚有一线隐约、捉摸不住。
原来自己的剑心并非无垢!
自以为剑心通明,却原来破绽和心魔都在。
这破绽心魔不在剑上,也无关剑法,更非修为境界。
而在于院子里那坛闻所未闻地好闻的酒!
口腹之欲,人之常情。
正因为其“常”,所以最深入人心。
也正因为其“常”,也才最易为人忽略。
“秉烛行游灯下黑”,看得清行远的道路,却对脚下的阴暗视而不见!
……
秋高伏于院墙,与酒香之中顿悟。
阴影中,秋高封了五感六识,不再为外物所扰。
剑胆入心,斩欲念,得无垢,至通明。
秋高,心境已达。
只待体内剑气一催,斩了横亘于立命和超凡境之间的那一丝隔碍,便可成就先天。
二十七岁的先天超凡,天骄如斯!
二十七岁的先天剑客、天元“十绝榜”剑道魁首……
秋高天赋绝世,恐怖如斯!
……
蛋花鼓着嘴,裹着肥美软烂的卤猪蹄,看了眼秦浩,萌萌的大眼睛眨了眨。
“阿爸,外头任风吹的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