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如果元婴期修士都要如履薄冰才有活路的话,辟谷期修士在这里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更何况,前有柳正,后有柳运,他们都是在此处落难,更能想象这其中的凶险。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想办法离开。
于是,杨硕看向了柳倾涵。
后者表情坚毅,似乎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断崖岭封闭多年,进入方法只有三叔和伍宗主知晓,寻常人不得其门而入。我们若想出去,恐怕也是不易。”柳倾涵道。
杨硕心想,作为东道主,伍柳两家没有理由看着参会的晚辈去死。所以,柳宏或是伍天行再次来到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理论上说,他们只要乖乖等在原地,保全性命应是无虞。
只是,看柳倾涵的样子,似乎并不会甘心长留此地。
只见她走到崖边,望着对面如壁矗立的山峰有些失神。
从远处看,断崖岭如同一条匍匐于地的巨龙,蜿蜒起伏,横亘百里,蔚为壮观。
只在龙背上有一处明显的断口,如同被一柄大刀生生劈开的一般。
两边崖壁光滑如镜,巍峨矗立,堪称天险。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打算深入此地?”杨硕问道。
“没错。家父和二叔的失踪,是柳家最大的迷团。而寻找他们的下落,也是我毕生的心愿。所以,我必须要入内一探究竟。”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杨硕反倒释然。
是啊,如果明明知道父母失落之所,却不去找寻他们的踪迹,那岂非枉为子女?哪怕寻回他们的尸骨回来安葬也好!
望着群山莽莽,大河高山,胸中激起豪情万丈。
于是道:“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又看了看柳倾涵,道:“所以,无论你去哪里,我都奉陪到底!”
本是直抒胸臆的一句话,听在柳倾涵的耳中又多了一层别的意思。
后者略显惊讶,眸中多了一些难名的东西。
怔怔的看着杨硕数息,最终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杨硕倒是很想回她一句:“不客气。”
忽然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于是只好回以一笑。
柳倾涵又道:“身处此地,面临的第一大难题,便是实力的下降。公子有没有试过调动一次灵力?”
听对方一提醒,杨硕恍然惊觉。
初始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越是呆在这里,越是觉得气氛压抑,仿佛有一股无形之力在挤压着身体一般。
尝试调息,发现体内经脉阻滞,内气难行,能够调动的真元十不存一。
又以神识内视了一番,发现此时的修为竟然只有筑基后期的水平。
这难道也是禁制的力量?
心中存疑,便再度看向了柳倾涵,后者点了点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我曾读过家父留下的玉简,对此地略有所知。此间禁制,能够极大的压制修士的修为。所以即便元婴期修士亲来,也只剩下金丹期修为。”
“金丹期么?”杨硕重复道。
此时,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那就是一旦和伍家正面冲突,这种压制,似乎对己方更加有利。
见杨硕听到这句话后非但没有表现出惧意,反而一脸轻松,略带玩味,柳倾涵更为惊异。
“公子好胆魄。”
“昂?”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杨硕愣了一愣。
但见柳倾涵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随手向对面山壁丢去。
奇怪的事发生了。
那石块飞出去一小段,便仿佛着了魔一般,忽然改变轨迹,直直向山崖下坠去,如同灌了铅一般,视自然法则如无物。
“断崖绝壁,飞鸟难渡。传言果然不假!”
“飞鸟难渡?那可未必!”
一个声音传来,一身深红长袍的火云子突然出现在了不远处,嘴角微微上翘,脸上带着不屑。他望了望这千丈高崖,忽的纵身一跃。
在杨硕伸手想要劝阻他的时候,人便已经飞了出去。
只见他身体逐渐虚幻,随后化为一团火焰,如出膛的火炮一般,射向对面的山顶。
然而,只刚刚离崖数丈,那火球便一改冲势,向崖底坠落,如陨星坠地一般。
深谷中回荡着火云子的惊叫,听得十分刺耳。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震惊且无语。
“不知道另外一人又是谁?”杨硕道,“看来,想要到达对面,必须得从这里下去才行。”
…………
此刻,伍柳商行前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不知道观道大会的情况,所以各种猜测、谣言纷至沓来。大量修士高举印据,要求商行兑换灵石。
商行一边借助伍柳宗稳定局势,一边向高层询问该如何处置。
“请各位稍安勿躁,本人已向上头请示,本次大会的比试结果马上就能揭晓!”
掌柜的安慰道,忽见身旁的纳符架有灵光亮起。
他知道,这是结果出来了。
一众人也不吵也不闹了,目光全都集中在那小小的纳符架上。
“诸位请稍待!”
掌柜的将最面上的一张纸符取出,捏于掌心并向其中度入一丝灵力。
不一会儿,他的脸上便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随后又显得有些放松。显然,他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下面公布本次观道大会最终结果。进入观道塔最高层的有四人,分别是……”
掌柜的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了看众人,皆是一脸期待,目不转睛。
“是谁呀,你倒是说啊!”
掌柜的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他们分别是——来自晟阳宗的火云子,颜家的颜如汐,还有柳家的柳倾涵以及谢石。”
话音一落,立刻响起了一片潮水一般的惊叹之声。
这其中,有人惊喜,有人失落,还有的是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安家少主会失败?”
“伍柳宗少宗主呢?连他也没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