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打一口气将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神色有些激动。
“我有苦衷的……”
“苦衷?你可别告诉我,你心里面还装着另外一个人!”
此言一出,阿硕满顿觉羞愧,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是啊,这样做是否对她太不公平了?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
“……”
“难道真的被我说中了?”阿朵打顿时怒了,“无耻!你……我要跟你决斗!”
说完,他抽刀而出。
雪亮的刀锋一亮出来,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事实上,他们想不引起注意也不可能了。阿朵打含怒拔刀,强劲的刀气一下子将一座凉亭一分为二。
正在凉亭下吃喝海侃的几个老爷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好悬被一刀两断的是面前的桌椅,而不是他们的身体。
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一般,再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喝酒吃东西。只有一道道惊讶的目光望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月光下,阿硕满以肉掌接住刀刃。
刀气扫过他的脸颊,带起鬓边的两绺短发轻摇,如同微风拂面一般。
“你不是我的对手。而我,也不会跟你决斗。”他淡淡的道。
此时的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夹杂任何的情绪。
然而就是这样的古井无波,却让阿朵打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阿硕满。
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事不可勉强,否则连兄弟也没得做。
他就那样双手握刀,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直到对方离去。
…………
回到住处,并没有意料中的见到拓跋桑蕖,反而是婢女托娅跑来捎信,说明日清江寨将举行长老会,届时恐怕会有人借朗克萨之事刁难,让想想怎么应对才好。说完就走了。
对此,阿硕满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鸿门宴,他也照样闯上一闯。
当再次踏入珠内世界的时候,令人想不到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
未名湖上,一团耀眼的白色光团虚悬上方,映得水面上光华绽放。
一名身着纱衣、身材火辣的女子同样虚悬半空,眼眸微闭,正在施行着一种神秘的法术。
一头紫发披散如瀑,面如桃花,紫唇含魅,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薄薄的纱衣难以掩饰动人的曲线,给人邪魅冷艳之感。
只见她张开双臂,微启朱唇,有一条光带持续不断的从那光团上牵出,被她吸入口中。
这白色光团正是蓝碲妖獐沙墀的魂元,而那青春少女赫然就是朱紫瑛!
只不过,她看上去显得有些过于年轻,年轻得叫人心动。
一刹那,杨硕看得呆了。
她……竟然又变化了!
那白色光团虽然耀眼,但个头已经不足拳头大小,到了回光返照的阶段。
沙墀那沙哑的声音从其上发出,带着极度的怨恨。
“妖妇,星皇大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当他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喊出这怨毒的诅咒的时候,那白色光团也随之黯然失色,化为最后一缕魂魄精元,摄入了紫瑛的口中。
后者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容颜变得更加醉人。
少顷,她斜瞥了杨硕一眼,幽幽说道:“你来了。”
话语中,那股高贵冷傲的气势再度浮现,令杨硕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
于是恭恭敬敬作了个揖:“恭喜瑛姐复原如初!”
这个时候,还是识趣点比较好。
年轻的紫瑛缓缓的从空中降了下来,落在了湖面上。
光滑的玉足轻踏水面,带起一圈涟漪。
如水般的明眸不着痕迹地望过来,似乎在看着你,又好像不是。
“本座该称你阿硕满呢,还是杨硕呢?”
檀口轻启,说出的话儿也是冷冰冰,让杨硕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陪笑:“只要瑛姐乐意,叫哪个都成!”
紫瑛双足一迈,便化作一道虚影飘入了亭中,人往那儿一坐,便跷起了二郎腿。接过淑兰递过来的清茶,幽幽说道:
“哦?那么杨道友,我们的账可以算一算了!”
“算账?”杨硕的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不用了吧,都这么熟了!帮你找雪雾云髓、雨红云翡什么的,那不都是应该的么,哈、哈……”
紫瑛微微一笑,美艳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狡黠。
“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
杨硕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要寻仇的节奏啊!
仔细回想了一下与小紫瑛相处的那段时间。
让她喊爹爹、喊娘亲,敲她爆栗,用她挡刀……
好像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什么都做了。
一眼看见淑兰怯生生的站在一旁,杨硕就知道,这声爹娘可不是那么好叫的。
横竖躲不过,于是谄媚一笑,慷慨说道:“一个月,瑛姐的伙食我包了!”
紫瑛柳眉一挑,瞟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以为本座这么好打发?”
“当然不是。其实我刚刚学到一种扇贝的做法,很想做给瑛姐尝尝。”
“哦。只是如此吗?”
“三个月!三个月怎么样?要不半年?”
“滚!”
…………
翌日。
当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杨硕还在睡大觉。
屋外芒筒吹得震天响,也丝毫影响不到他。直到婢女托娅跑来敲门,说大会将要开始了,让速速前去。
大会就在寨中的打谷场中举行。
赶到的时候场上已经影影绰绰站了好多人,将打谷场围了个严严实实。
寨中十多名德高望重的宿老围圈而坐,身后则站着各自的家臣及一众勇士。
提玛族长则身装盛装,头戴牛角银饰,坐于首席。
杨硕大致扫了一眼,发现认识的人并不多,只有宁格佬、阿朵打等少数几个,蓝婆婆和拓跋桑蕖都没看到人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