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个纵翻,立刻拉开了安全距离。
凝目望去,长乐散人立于高处,袒胸露背。身上是那种酱黑色,如同烤熟了的鸭子。
与肋骨断裂相比,更不能让人接受的是长乐散人竟然还活着,尽管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你们一定很吃惊吧!”长乐散人笑道,双臂张开,仰天狂笑道,“邪罗庇佑,赐与本宫不死之身,你们这些蝼蚁,臣服吧!颤抖吧!”
他笑得张狂,笑得肆意,听在所有阎家人的耳中都无比刺耳。
底下一众弟子、门徒和信徒纷纷跪地叩拜,口中高呼宫主仙福齐天,千秋万载。
如同宫主亲自开坛布法,现场展示不灭神功一般,将虔诚而狂热的气氛推至了顶峰。
也难怪,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他在青色火海之中烧了个灰都不剩,此刻却又突然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任谁也不免产生顶礼膜拜的冲动。
可也就在这时,呼声戛然而止。
长乐散人的神色猛然一滞,脑袋慢慢低垂,不可置信的朝下望去。
就在他的胸口上,一截头部尖锐的木棍将他扎了个对穿,木棍之上,金色的纹路隐隐流转,竟硬生生的挣开了一个碗大的伤口。金色的光芒映衬着鲜血的红艳,分外妖冶。
“怎……么……会……”
长乐散人眼珠暴突,声音艰涩,缓缓的滑倒了下去。
身后露出一个苍老的面孔来。
立刻有人惊呼:“陈家祖母!”
可不是么,眼前站着的这个可不正是那个曾经在陈家老宅见过,纳得一手好鞋底的陈家祖母么!
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老态龙钟,以至于杨硕完全忘记了她也是一名辟谷期修士。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陈家祖母收了龙头拐杖喃喃念叨,又补充道,“什么不死之身,我呸!不就是一个替身人偶!”
又向杨硕道:“小子,发什么呆?人我帮你杀了,答应你的事,老身也不会忘记。”
杨硕表情古怪,这算抢人头么?
长乐宫众人面面相觑,竟有些期待他们的宫主会如刚才那般再次活过来。直到陈家祖母亲手割下长乐散人的人头,他们才幡然醒悟,纷纷作鸟兽散。
有人高喊一声:“妖人,别跑!”阎家众人这才开始收拾这些长乐宫余孽。
后者亲眼见证了两位宫主的惨死,早就心胆俱寒,没有了丝毫斗志,原本势均力敌的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追杀。
而刚才喊出那一声的正是阎雄。
巩叔意在长乐散人死后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逃跑,阎雄奋起直追,速度竟也不慢。
前者抛出一柄飞剑,纵身而上,妄图借此远遁。
后者长臂一伸,一个巨大的蟹螯立时显形,劲气一扫,便将他从飞剑上打了下来。
巩叔意栽落地面。巨螯如影随形,猛力一夹,却见他的身影化作一团浓雾消散不见。
避开了阎雄的追捕,巩叔意向海边疾奔。只要给他逃到海里,便是海阔天空,任他翱翔,谁也别想寻到他的踪迹。
连滚带爬的从山丘上滚落到沙滩上,眼见大海就在前方,巩叔意大喜过望,连忙向前狂奔。
一个浪头打来,将他的身形缓了一缓。
也就这时,原本平坦的沙滩忽然猛然拔高一丈,将他的去路给挡了下来。
一个声音传来,如催命的死神一般,让他心胆俱寒:“我们的账是不是该算算?”
说话间,杨硕如鬼魅般闪至跟前,一刀横扫。
巩叔意扭头转身,在那一刀扫过的同时,立刻化为了一团白雾,随风飘散。
“姓杨的,这笔账,老子迟早找你算!”
巩叔意蓦然出现在了不远处,恶狠狠的叫嚣着。他的身子已经半截入海,自恃没有人再能对他造成威胁。
“是吗?”
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让他骇然色变。
“哧!”
刀光闪过,人头收割。
巩叔意至死还瞪着一对铜铃般的牛眼,不敢相信这一刻。
他又哪里知道,在杨硕的灵眼中,他的雾隐遁术根本无所遁形。
杨硕吃过一次亏,又怎会给他逃掉第二次?
巩叔意一死,强自支撑到现在的杨硕也感到了极度的疲惫,暴灵丹服用后的副作用也随之显露了出来。
见阎雄、阎媛等人从身后赶来,眼前突然一黑,便晕倒在地。
…………
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公子,你醒了!”
见杨硕醒转,淑兰第一时间就欣喜的喊了出来。
看她精神倦怠,显然也是没有休息好。
“淑兰,看你这么憔悴,不会守了一晚吧?我又不是大病,至于吗?以后不用干这样的傻事!”
“公子,这是淑兰份内之事。还有,奴家也不是一个人……”
“还有谁?”
“阎媛小姐昨晚也在这里,陪我说了一晚上的话呢!”
“那她人呢?”
“太困回去睡觉了。”
“……”
杨硕无语,淑兰又道:
“公子还是去看看瑛姐吧!”
“她怎么了?”
“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什么!”
杨硕于是开启了屋内禁制,随淑兰一同回到了珠内世界。
紫园内,花香鸟语,生机盎然。
经过淑兰这些天来的悉心打理,这里俨然变成了一处世外桃源。
紫阁内,紫瑛躺在她那张由火之精打造的巨大石床上,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一双秀眉紧蹙,额头涔涔冷汗。发丝凌乱,牙关紧闭。
原本不怒自威的她,此刻却如同一个被病魔折磨的普通女子一般,看起来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经淑兰讲,昨日瑛姐突然发了狂一般,不停的在地上翻来滚去,痛苦万状。现在已经算好的了。当时公子正在昏迷,紫瑛又是这个样子,她急得手足无措,偏偏又无人可以帮忙。
又问瑛姐这是怎么了?
杨硕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