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门口,年二十九,各家送年礼的还挺热闹,看到这么多贵重的马车把路一下子堵了,陈家下人自是要过来问问,看那大车,也知道,这是贵人的车。自是很客气,张谦忙一夹马腹,过去。
“叫你家公子出来,说高陵郡主在门口。”张谦瞅着那下人,冷冷的说道。
“是!”那下人也看到车上高陵郡主的徽记,忙跑了进去。
很快陈家门里跑出几个人来,张谦看了一个有点眼熟的男孩,“你是陈峰?”
“是,姐夫成亲时,小弟有在长公主府替姐送嫁。”陈峰忙对着张谦一礼,高高兴兴的对着车门,“姐姐……”
实娘出来,看到陈峰,一扬手,一巴掌打在了陈峰的脸上,那巴掌打得又脆又响。
“你干什么?凭什么打我孙子。”一个老妇冲出来,一脸狠戾。
实娘冷冷的看着陈峰,反手,再打一巴掌,有时二娘子说得倒也是对的,能动手,费那口舌做甚?
陈峰看到实娘的眼神,立刻跪下了,“姐姐,小弟可是做错了什么?请姐姐明示。”
“你记得我曾经问过你的桉子吗?父亲杀了母亲,子女该如是?”实娘冷冷的看着下面的陈峰。
“父母与子都有大恩,子女该自行避开,由国法处之。”陈峰低头,朗朗说道。
“是,当初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记得我怎么跟你说的吗?”实娘点头,就坐在下人搬来的胡凳之上,就那么瞅着下面跪在石板地上的陈峰。
“姐姐说,哪怕不能手刃仇人,总要出口气,总得让那人知道,你知道恶之所在。弟觉得姐姐颇有圣人之理,至少没不教而诛。”陈峰点头,忙抬头陪着笑脸。
“那今儿我再跟你讲个故事,你要不要替我评个理?”她冰冷的眼神扫过了刚刚出来的那群人。有中年儒士,有一身戾气的两个中年汉子,还有两个老妪,那眼神里满是恶意。
“郡主,寒舍虽陋,也好过郡主在门外训子。”那儒士对着实娘一礼,温温和和的说道。
“陈峰,你要我进那宅子吗?”她低头看着还跪着的陈峰。
陈峰低头不语,他自是知道,实娘与自己不同,她是母亲的养女,她可不能出入陈家。
“不说就是知道,我不能进对吧?看来脑子没那么不清醒。”实娘冷笑了一下。
“姐,你可站队,弟不能。”陈峰沉声说道。
“我故事没说,你说我站队?”实娘冷冷的说道。
“小弟不敢,姐姐请说。”陈峰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了,但没敢起身。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份,实娘让他跪着,他就不能起来。
“来个人,本宫想听忠义夫人闯宫门的故事,谁来替本宫说说!”实娘靠坐着,冷冷的说道。
“末将十年前在宫门前守登闻鼓,那日正是末将当值,要不,由末将伺候一段?记得那日……”一武将上前,对着实娘一礼,绘声绘色的开说。
一早,实娘就叫人去调人了,故事自己来说,哪有当事人来说好。况且,她昨日也只是听张三娘子不知道转了多少弯听来的故事,她也想知道故事的真相。
“那日追打忠义夫人的两人可在这儿。”实娘听武将说完点点,这点与张家说的差不多,毕竟在是在宫外,旁观者甚多,倒没多少出入。
“是,刚末将特意多看了两眼,这两位可是姓蔡?”那将军直接指向了那满身戾气的两个中年汉子,“末将记得很清楚,那日追打忠义夫人的便是她亲生的兄弟。当时两人还骂骂咧咧,说忠义夫人疯了。敲鼓作不得数,但夫人已经敲了鼓,宫中已有动静,末将不敢擅专,只能等皇上定夺。”
陈峰回头看看自己两个亲舅舅,这是什么意思,宫门前的侍卫说是两个舅舅把母亲逼到御前的,那时她还满身伤痕?
“毛公公,那日出宫门查探的可是您?”实娘可不管陈峰怎么想了,转向了皇帝身边的毛公公。
“是,皇上登基以来,那是第一次有人敲登闻鼓,皇上怕有重大冤情,特派老奴亲自出来看看。正好看到忠义夫人满身是伤,怒敲登闻鼓,虽说忠义夫人仍五品淑人,但按律依然要薄惩,以示皇家之威仪,老奴看夫人有些狼狈,便问夫人是不是误敲,若是误敲,罚铜亦可赎之。夫人说她要告状,不怕惩处。夫人生受三十杖刑,方才被抬到御前……”毛公公说得很清楚。
“夫人可有何冤屈?”实娘冷冷的看着众人,而边上围的两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毕竟当初忠义夫人怒敲登闻鼓的事,坊间还是有所流传,加之陈家这几年趁着儿子争气,那陈大人又是那会装的,没事黑下之前的忠义夫人,这些住两边的邻居们自会耳闻。她为何在这么堵门口,就是你们不是喜欢利用舆情吗?那一块吧!
陈峰也越来越不安了,边上陈家,蔡家人想动,但张谦带着府兵呢。除了陈大人,其它人的脖子下,凉凉的搁上了没出鞘的朴刀,出不出鞘的,那就看心情了。连那两个老妇人都眼珠子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不是什么冤屈,只是陈大人要休妻而已。而当时大学士明言,夫人仍是“先贫贱后富贵”,陈大人无权休妻,让夫人安心回家。而夫人奄奄一息,却红着眼对着皇上说,‘臣妇不服’。当时,皇上叫来了陈大人,陈大人说与夫人只是争执了几句,自己是心疼夫人辛苦,现在他可养家,让夫人不要再与民争利。是一片好心!只是夫人性子刚烈,舅兄和岳父岳母可做证,他万无休妻之意。”
“那时皇上怎么说?”实娘冷冰冰的看着一边还稳稳的站着陈大人,看着还颇为从容。
“那时夫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