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前有虎,后有狼啊!”实娘撑着自己的下巴,“你们再坚持一下,老头不是没几天就死了吗?”
“非也,妹妹,这话不可说也。”吕显忙说道,自己想想,也不禁叹息,“也是,早知道让他们先定亲,真的,晚嫁几日,先帝就驾崩了。”
“那时你才四岁。”太公给他一个白眼,想说全家都没他一个人聪明?那时谁家敢等?那时方家已经是吕家最好的选择了。
“后来呢?为何就那般放过了,我娘怎么死的,大娘应该写信告知了吧?”实娘想想,觉得这个也有问题。十六年,吕家虽说门第不高,但也不会任自己女儿这般白死吧?
“对了,你娘怎么死的?”吕湖立即沉下了脸。
“我大娘没说?”
“她只说了无意碰到你娘与家人被人劫杀,您娘伤重不治,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下你。所以,她为何逃命逃到城郊?”这是吕家这些年,百思不得其解的。
吕家这些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想杀死一个内宅的孕妇,法子不要太多。为什么在天子脚下,还有劫杀一事?
而女儿为何身怀熟孕时,出城去?礼佛,城内又不是没有。正是种种疑点,他们才会这些年按下对方闲的疑虑。
“追杀之人是方府的府丁,大娘抓到几位,口供什么都是齐全的。死的十五位陪嫁家人,大娘也派人一一安顿,对其活着的家人从优抚恤。不过没想到,大娘竟然没有向吕家说明情况。”
“方家?”老太公勐的一拍桌子,牙都快咬碎了。
“虽说猜到几分,不过,想不出他们这般做的理由。方伯爷官声不错……”吕湖看着实娘,他当初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方闲,不过又觉得这没有意义,于是他们一直在等待一个结果。
“人家只想要钱,若是平安生下我,我娘自会血崩而亡。然后,他们便可安心的花我娘的钱,打我娘的娃了。我娘应该看出了什么,于是带上自己的人,一路逃出。那时……”实娘想想摇摇头,一下子突然就是灵光一闪,“不对,她那时就没想过回吕家。而是一心向城外跑的。”
这里是天子脚下,就算是方家也不敢公开青天白日的公开劫杀。她只要出得府门,就能回到吕家,但她是方家妇,她也不可能真的在娘家待一辈子,哪怕和离,孩子带不走不说,不留下一半嫁妆,根本不能成事。所以,她应该是知道庵中隐密,于是一路逃亡,她很明白,只要她进了密林,她和孩子就能活着了。而密林中人,就能保住她和孩子。
“吕家一介商贾,想保住你们母女,只怕也难。”吕老太爷和吕大老爷秒懂,都双拳紧握,一脸愤怒。
“妹妹,不是表哥不信你,这还是说不通。只是为钱,为何要杀人?留着姑母和你,若姑母稍有不快,祖父母都会大把补偿,钱不是更多?”吕显可是探花郎,探索精神他真不缺。
“因为方闲和黄氏才是真爱,怎么能让一个正房夫人在那儿占着位置,搓磨黄氏?没看到,这些年黄氏连生四名子女,当家管事,除了不能出门应酬,方家可不就是和乐的一家?
我娘若不是看出,方家不能容她,当然得逃。方家看到事情败露,自是要追杀的。
那时,还有一个契机。新皇登基!大哥的外祖父,何老爷子荣任大学士。作为当今的启蒙之师,当初何家可没少帮助当今。再说,估计他们还在想,等我娘生了孩子,弄点什么药给她,让她不死不活,不然,方闲克妻之名就注定了。弄不好还要引来何家的猜忌,他们就完了。
幸亏那会,他们还是舍不得我娘的钱,所以我娘那时是没受伤的,只是一路奔命,胎动却不能生,一直到战至最后一人,才碰上我大娘。
幸大娘身边有米嬷嬷和其它的嬷嬷们,这才助我娘生下我。只是她还是没能活成。”
现在实娘终于把所有的线都串起来了。她刚刚说的,并非和吕家人解释,而是自己在一颗颗的串着珍珠,终于她连起来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多谢谢嬷嬷!”吕家众人忙一齐向米嬷嬷深深一揖。
“老奴不敢。”米嬷嬷忙躲开,还了半礼。
“敢问嬷嬷,刚实娘说的可是实情?”吕显忙抱拳言道,虽说说完了,还是被边上大伯父和姐夫打了,但他还是坚定的看着米嬷嬷。他可是探花郎,追求真理是本能。
“吕娘子当时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求家主救她的孩子,背后的事,是家主抓到领头之人,写了口供,便送到天牢。若是表少爷不信的话,可是亲自质询,那人在天牢之中已经十六年了,您想问什么,他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米嬷嬷笑了下。这些人犯可是故意留到今天的,原是要留给姑娘自己提审的,没想到,姑娘自己就想得差不多了。
“苦了我儿了,苦了我儿了,你这些年……”大舅母已经泪水涟涟,抱着实娘真的痛不欲生了,他们一直没明白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真相是这么可怕。
吕老太太也过来抱着实娘又大哭起来。
“别哭,我后来有了六个娘,真的,那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精彩。”她真是想哭了,问题都没问完,结果能不能这般哭泣?转向了吕太公,“外公,您还没说,明知道我娘已逝,为何不去方家扯皮?”
“方闲亲来,说他长子就是因为生而带克,才被祖父母带回乡间,之后要终身背上不孝之罪。你是女孩,将来还要嫁人,五不娶中第一条便是丧母长女不取。而他连丧两妻,也是心灰意冷,不想再娶,所以,不如说你娘是回乡待产,但产后虚弱,不能归京。等你大了,再说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