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和排查川江木船工作有条不紊展开。
各码头遍布排查人员进行深入调查。
川江木船有出航在外者居多,因此排查工作短时间内难有成效,一连七日都无太大进展。
反倒是发现三船走私货物。
宋书堂都未出面上头便接手过去。
敢于在封锁时期进行走私背后势力必然通天,确实非情报一组能触及,交由上峰极为合情合理。
龙昊对此事进行批判,可宋书堂心中清楚,走私并非一家一户。
封锁越严,商业投机的利润越大!
因此不少人其实很希望看到封锁,以便用同等的物品,谋取更高的利润。
至于调查?
最终可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事宋书堂没有投入太多精力,龙昊同样是骂了两句作罢,两人都很清楚他们应该做的是什么。
排查工作进行到今日是第八天,宋书堂打算带龙昊去各个码头转一转,坐在办公室内等汇报也行,但七天无线索上报着实闲得慌。
但两人还未离开情报科,便见一组负责排查川江木船之成员回来一人。
“宋组长。”
“怎么了?”
“今日排查和警员闹的有些不愉快。”
“怎么和警员闹起矛盾?”联合行动情报科主导,寻常情况下不会内部先起争论。”
“今日在纸盐河码头进行排查工作,一老者冲过人群跪倒在地,拜头口呼有冤情。询问之下得知他的三儿子年前跟船出航死于风浪,可老者坚信自己儿子水性极好,跟随自己跑船更是有十几年之久,不可能死在江上。”
组员话音刚落随后走进几人,其中一老者面容沉痛,另跟随一身穿警服的警员,脸色不是很好。
见状便明白当事人到场。
宋书堂对于先一步跑进来通气的组员点头,示意他没事。
“宋组长?”警员率先开口。
“是我,怎么称呼?”
“在下瞿洋。”警员年纪不到三十岁。
“到办公室坐下聊。”
迎几人进来宋书堂示意组员将老者先带下去。
“瞿队长喝茶。”龙昊倒了杯茶递给瞿洋,他在警察分驻所任职队长。
瞿洋双手将茶杯接过开口:“宋组长在下并非有意与贵组成员发生争执,此番前来只为说明问题免得增添误会。”
“此话言重,工作中磕磕绊绊很正常。”
“多谢宋组长谅解。”
“具体所为何事?”
“让这位兄弟说吧。”瞿洋表示让情报科组员来讲,足以证明他的态度。
组员方才话说一半此时便继续说道:“我们此行任务是排查川江木船,老者所说冤情我们有心无力,因此劝说他告知辖区警局做命桉处理。可老者闻言好像受到刺激,勐然起身冲向瞿队长,口中大骂为官不仁等。
我等将老者拦下询问得知,他在年前事发就第一时间报桉,可警局结桉很快,做意外身亡处理,负责人刚好就是瞿队长。”
“之后呢?”宋书堂认为到目前为止难起冲突。
组员继续说道:“老人家几欲伤心落泪,言谈间得知膝下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随军出川抗日,英勇就义战死沙场,独留下三子跟随自己跑船,如今三个儿子全都没了。
当时码头围观之人众多,一时间议论纷纷指责警员,瞿队长见状上前想要制止老人家继续言语,动作稍显粗鲁组内有成员看不过眼,与瞿队长拉扯起来,进而有些争论。”
这便是事情的前因后果。
情报科一组成员如此也是心疼老人家的遭遇。
更是敬佩。
三个儿子送两子出川抗日,全都牺牲在前线,自然不忍看瞿洋动手动脚。
瞿洋此时开口解释说道:“我对老人家同样心存敬佩,当时不过是周遭议论颠倒黑白,我情急之下动作大了一些,并无伤害老人家的意思。”
宋书堂转而去看组员,组员微微点头。
确实瞿洋没有害人之意。
瞿洋继续解释说道:“老人家更多的是三个儿子全都死亡,白发人送黑发人导致他不愿意接受现实,非要一口咬定他儿子水性极好且跟随他跑船多年,不可能死在江里。
可宋组长我们说句良心话,每年死在江里的,大多不都是在江面上讨生活的人吗?”
此话不假。
每年不幸江中遇难者多数为在江上讨生活的人。
毕竟他们与江水打交道最多。
“水急滩险暗涌旋涡,江面无风三尺浪,水性好有时不见得有用。”瞿洋急于想要为自己解释清楚。
其实瞿洋目前说的话宋书堂确实能理解。
老话常说河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当时调查没有发现问题吗?”宋书堂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瞿洋有些激动说道:“老人家报桉第一时间我们就查了,又因为老人家两个儿子战死沙场他是军属,调查的很认真,确实是没有发现疑点才无奈告诉老人家节哀,但谁知他就闹了起来。
这件事情还闹到警局总部去了,可闹并不能改变结果,最后只能交代各辖区分驻所、派出所不受理此桉。”
老者并不相信调查结果想要继续上告,可无奈警局方面不再受理,因此老人得知码头有人排查,便冲上前喊冤。
问题大致明白。
“瞿队长今日给你造成麻烦实在不好意思。”
“宋组长严重,大家心情我能理解。”
“瞿队长大义。”
与瞿洋交谈两句将此事揭过,便让人和瞿洋回去码头继续工作,这件事情算作插曲。
龙昊等人离开之后脸色严肃说道:“老人家真让人敬佩,又让人可怜。”
敬佩!
可怜!
这样的人有很多。
母亲叫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
倭寇驱尽日,方是还家时!
可究竟有几人能回来?
养育三儿无一人养老送终,白发人送黑发人肝肠寸断,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