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头恶犬发疯似的怒吼、咆哮,每个血红的瞳孔都写满了癫狂。奔跑在洁白纯净的砂尘与光流交织出的‘永恒浮廊’上,每个角落、每个缝隙都被自己留下清晰的爪印,在几次浮动中,转眼便消散殆尽。
然而即便是如此,整条浮廊仍旧被密密麻麻的印记所覆盖。
【可耻的窃贼!卑劣的小偷!……】
嗅到弑神枪的那一刻,拜因斯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就好像被丢入沸水中蒸煮一样,被疯狂所占据。
那是它巢穴中唯一一件完好无损的神器,不会被掰折,也不会被腐蚀,历经无尽的岁月,就连神器的灵魂也依旧高傲。
如此强大、高洁、美丽的事物,早已将拜因斯所彻底俘获。
【那是我的欲望,我的灵魂,我的最爱,我的命……】
痴迷于弑神枪的九头恶犬一直在尝试着如何吞掉这件神器,让它完美的融入到自己体内,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所经历的时间越长,弑神枪愈发高傲,不可弯折,着极高的难度所引来的,是九头恶犬愈发高涨的喜悦与欲望,以及隐而不发的癫狂。
直到时间之神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层幻境,将沉寂不发的癫狂给彻底引动了起来。
被情绪化所主导的拜因斯不会去思考这其中是否蕴藏着陷阱,它只想拿回本属于自己的神器,为此不惜付出一切!
穿行在涌入蜂巢般的世界中,望着一个个上下颠倒、完全扭曲的地形地貌,以及依附地理上的文明聚落,时间之神每向前走出一步,神性与世界相互碰撞所交织起的律动引来了不少强者的警惕。
它们是真正的异类,是比普罗米修斯更不为世俗所接纳的狂徒。
诸神、群魔、异端、施法者……生存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要面对着几乎来自整个多元宇宙各方势力的共同围剿。
无法生存,因而只能逃到,或者说被放逐到这个世界。
在太古神巢,居于食物链顶端的无疑是上古邪物。
它们是完全属于混乱的产物,天生反抗并破坏着秩序,肆无忌惮的态度使得任何一个势力都无法容得下它们。
但又因生命力过于顽强,极难被杀死,所以,上古邪物只能以封印、放逐等方式处理,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才会考虑付出相应的代价去击杀一头邪物。
在时间之神的感知下,因自己散发出的波动而吸引而来的上古邪物至少有三头,而其中并不包括九头恶犬。
时间之神默默计算着,祂的耳边已经能听到九道声线不一的咆哮声,择人而噬的恶犬已经无比靠近着自己。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拜因斯疯狂向前奔跑着,终于,它看到了那个该死的小偷了。
一袭琥珀色的披风,双脚行走在水银色的流光上,手中所拿着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弑神枪!
【那是我的宝贝!】
九道咆哮相互叠加,滚滚音浪,当即将四周的文明群落吹飞,无数脆弱的生命在炽热的吐息中燃为灰烬,连惨叫也未能及时发出。
一爪向前扑去,然而所抓到的竟然只是一片不断虚化的浮光。
时间之神的身影逐渐消散,唯有那柄神枪依旧真实。
恶犬紧张的扑咬过来,一个头颅率先将枪杆咬住,感受到内中灵魂的律动,恶犬的愤怒转眼便被喜悦所冲散。
即便是接下来它要独自面对着三头冲击而来的上古邪物。
……
巴吉尔小心翼翼的瞒过看守,蹑手蹑脚的向沉船摸去。
他的左手无名指带着一枚灰蓬蓬的戒指,是不是会闪过几道微弱不可视的闪光,同时会散发出一股热气,好让巴吉尔感受到这份滚烫。
眼神斜睨,看着戒指每一道闪光落在地上、短暂光辉所触发的虚幻、朦胧却又玄奥复杂的线条,都让巴吉尔保持着冷静而紧张的心态,不断变幻着姿势向前突进。
沉船四周有着施法者设置的魔法阵,不只具备了感应、警戒的功能,还有着将闯入者烧成灰炭或是冻成冰渣的能力。
这枚戒指是巴吉尔耗费全部身家所买到的珍品,有着感知魔力的作用,是一些神偷为了盗劫施法者财宝而委托炼金术师所打造出的宝贝。
当然,这些东西只能在黑市上流通,一旦曝光,便不得不面对施法者无休无止的追杀。
也就是因为有这枚戒指,巴吉尔才敢对施法者下手。
过去了两个沙漏的时间,巴吉尔终于闯出了魔法阵所交错编织其的警戒线。
尽管耗费了不少时间,但幸运的是,巴吉尔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来工作。
稍微调整好状态后,巴吉尔猫着腰潜入到沉船当中。
即便被拖到岸上,沉船内部依旧是有股挥之不去的腐烂腥臭味,而类似于硫磺般的气味也愈来愈浓郁。
反常的是,巴吉尔在这里感受不到海边独有的潮湿,连风也感受不到,有的只是令人无比难受的燥热感,好像要着火一般。
种种违反常理的现象令巴吉尔心中产生了一丝畏惧。
如果现在就走,还来得及,但是,自己千辛万苦,耗费了大半家产,还死了几个徒弟,就这么空手回去?
偷盗者最忌讳的就是空手,这象征着一种不吉利的命运。
我只那几颗,我只那几颗……
心中不断催眠着自己,巴吉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足以装下整只箱子的编织袋,瞧瞧向其中船内深处摸去。
不过,可怜的巴吉尔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在别人的监视之中。
它们不是人类,身体像蝙蝠一般倒吊在天花板上,隐匿在黑暗之下,以同样漆黑的险恶瞳孔凝视着这个被贪婪占据了心灵的人类。
这类生物的同伴并不只有一个,它们密密麻麻,彼此间以神念交流着:
【准备出手吗?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