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再活成一位强者,再来继续讲同样的道理。
这就是蛮荒天下。
此外还有那龙虎山天师府,也出现了一场类似太平山变故,有一枚被周密暗藏龙虎山的棋子,隐匿极深,是一位黄紫贵人的道侣,差点就揭掉了那道大门的历代天师符箓封印,如果不是大天师赵天籁离山赶赴桐叶洲之时,并未携带仙剑万法下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瞧见了斐然作揖这一幕,浩然天下这边,许多有心人,反而一下子心情凝重起来。
两座天下的那场架,怎么打起来的?为何浩然天下如此吃痛?扶摇、桐叶、金甲在内三洲山河悉数陆沉?东宝瓶洲和南婆娑洲也都各有半洲之地,变得支离破碎?很简单,浩然贾生,变成了蛮荒天下的文海周密。若非宝瓶洲的那支大骊铁骑,能够死守住一座中部陪都战场不退,若非南婆娑洲始终未能被蛮荒天下全部收入囊中,说不定之后的北俱芦洲和流霞洲,就会被蛮荒天下顺势改换天时地利。归墟既然能够被托月山大祖打开,让蛮荒天下妖族撤回家乡,那么同样的,驻扎在浩然天下的各大妖族军帐,一样可以更快补充兵力,就算掏空了蛮荒天下的底蕴又如何,打赢了这场架,缓缓归乡便是。一旦形成合围中土神洲之势,如今两座天下的最终形势,就会颠倒过来。
这一切,都是那个文海周密,一个满腹经纶的书生,一手造成两座天下的惨烈碰撞,山上山下,死伤无数。
好了伤疤才能忘了疼,如今才过去几年?文庙收拾残局都才刚开了个头,数洲山河的妖族余孽,还在四处暗中作祟。
所以多出一两个飞升境剑修,对于浩然天下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怕就怕蛮荒天下再多出个新文海。
曾经的甲申帐领袖,少年木屐,后来的周密关门弟子,周清高。他此刻就站在斐然身边。
周清高笑着对那位年轻隐官抱拳致礼。
可惜隐官大人就没搭理他。
其实上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光景,在两截剑气长城崖畔,周清高诚心诚意想要邀请陈平安复盘棋局,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周清高对此无所谓,证道长生的修行之路,大道漫长,岁月悠悠,总归是有机会重逢的。
文庙这边,众人所站位置,与先前有些变化。
儒家圣贤居中,然后依次排开。
释道两教高人和兵家老祖,年轻人许白,站在左端。诸子百家老祖师们,一同站在最右边。
五位剑气长城的剑修,虽说就站在一位儒家书院山长的身边,可到底不算什么最中间位置了。
所以一位剑仙妖族修士,与那齐廷济嗤笑道:“齐老剑仙,论功行赏过后,看来地位不高啊,都不如剑气长城了,越混越回去怎么行,干脆来咱们这边得了,板上钉钉的王座之一。哪里需要寄人篱下,给人当条走狗?!”
又有一位仙人境大妖哈哈大笑道:“呦,这不是咱们的隐官大人嘛,总算换行头啦,都快认不出了。怎么回了家乡,连看门狗都当不成了?站这么偏的地方,害得老子都快要把脖子转断了,差点就要让隐官大人再立一功。”
还有个煽风点火的仙人境妖族,“陈平安,就没在文庙挣个陪祀圣贤身份?反正亚圣一脉都不济事,废物一箩筐,加一块儿都不如你一个。要是来咱们这边,你不坐王座谁坐?隐官大人的剑术是一绝,骂人本事更是登峰造极,在城头那边待过的托月山百剑仙,都是领教过的,哪个不佩服?隐官大人登上王座的时候,我都愿意趴地上当那垫脚台阶!”
一位眉发雪白的年迈飞升境大妖,身形佝偻,是那甲子帐大妖官巷,望向那个久闻大名的年轻人,笑眯眯道:“隐官大人,有无兴趣去我家做客啊,有个我最喜欢的家中晚辈,模样不差的,她对你仰慕得很啊。你们双方应该打过照面,她曾经与好友驾车赶赴剑气长城,专程去见你一面,还说你们一见投缘,隐官大人都送了一件定情信物给她。她可是说了,愿意做小,不与宁姚争大妇位置。”
陈平安始终置若罔闻,只是双手笼袖,开始闭目养神。
阿良一脸向往神色,跃跃欲试,如果不是在文庙,估摸着就要嚷嚷一句“有本事冲我来”了。
结果立即有妖族放声大笑道:“狗日的阿良,快喊爷爷,王八驮碑好几年,滋味如何?”
阿良微微一笑,学李槐那小王八蛋,抬起手掌在脖子那边,轻轻抖了两下。以眼神示意,下次游历蛮荒天下,就找你叙旧了。
不曾想那妖族立即喊道:“阿良爷爷,你是我爷爷,我家就在托月山!”
阿良扯了扯儒衫领口,有点郁闷。
其实绝大部分的浩然议事之人,都听不懂蛮荒天下的大雅言和几种主要方言,所以文庙这边,专门有一个精通蛮荒言语的书院山长,负责以心声解释一遍妖族修士的言语内容。
于玄听着那些乱糟糟的言语,疑惑道:“火龙老弟,听口气,陈平安很会骂人?看样子,可不像。”
那小子瞧着很读书人啊。模样俊,话不多,符合道书上所谓的“道气轻清山中客”一语。而且陈平安教出来的弟子郑钱,在那金甲洲战场,分明也是个懂礼数守规矩的小姑娘。只有出拳狠得……像个妒妇,好似拳下所杀,全是一群不要脸的狐狸精。可等到收拳,就又很大家闺秀了。
火龙真人想了想,其实也正纳闷呢,印象中的陈平安,确实不是个会骂人的,老真人却摆出一副比老秀才更熟悉陈平安的架势,抚须笑道:“你这就不懂了,这小子在私底下,言语很损人的,也就在我这种被他由衷敬佩的长辈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