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事牌,写了那么句:陆芝其实不好看,但是腿长,中意很多年了,怎么也看不够。
虽然无事牌没有署名,但是字迹明显,大概那位剑修,其实也没想着刻意隐瞒身份。
有些远远的喜欢,总是忍不住要让人知道,才能甘心。
只是不等陆芝与那老色胚计较什么,那位每次喝酒都喜欢端碗蹲在路边的剑修,就在城外战死了。
除了那块无事牌,剑修其实一辈子也没跟陆芝说过几句话。所以世上再没谁知道,是太喜欢她,还是没那么喜欢。
剑气长城的最后几年,人人脚步匆匆,说走就走了。
曾经有个年轻掌柜,蹭着酒,偶尔喝多了酒,反而眼神愈发明亮,眉眼飞扬,说以后等他回了家乡,还要开一家酒铺,卖酒,卖阳春面,也卖火锅和臭豆腐,咱们剑气长城的人去那边,可以破例,可以打折,可以赊账。
有人问,赊账没啥意思,可不可以不还钱。年轻人笑着说,等你们去喝酒了再说。
有人再问,沽酒小娘,能不能多雇几个,水灵得能掐出水来。年轻二掌柜笑骂道,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酒铺,还得掌柜豁了性命不要,才能挣那么点辛苦钱。
哄然大笑。
在那尚未成为家乡的异乡,飞升城的那座酒铺还在,只是年轻掌柜不在了,曾经的剑修们也大多不在了。
邵云岩,酡颜夫人,带着几位齐廷济的嫡传弟子凑近过来。
面对那位既是宗主又是师父的男人,这些少年少女,十分敬畏,反而是对陆芝,反而显得亲近些。
一行人与齐廷济行礼过后,有个少年问道:“陆先生,能见着阿良,左右,宁姚,还有那个隐官吗?”
宁姚仗剑飞升浩然天下,龙象剑宗这边的年轻剑修,都是知道的。
陆芝摇头道:“不清楚。”
那少年问道:“隐官有次喝高了,真敢说宁姚之所以喜欢他,是馋他的相貌,仰慕他的才华?”
邵云岩笑道:“那肯定不敢,是有人坑他。”
酡颜夫人嫣然一笑,“那可说不准,酒壮怂人胆。隐官大人什么话不敢说,什么事不敢做。两军对峙,一人仗剑阵前,剑指所有王座。”
邵云岩笑道:“你这是夸还是损呢,不然我帮忙复述给隐官大人一遍?”
她嗤笑一声,“随意啊。”
在落魄山观礼一趟后,酡颜夫人涨了不少胆识。
如今还按照隐官大人的“法旨”,与邵云岩都成了龙象剑宗的供奉,酡颜夫人每每谈及隐官,就愈发镇定从容了。
有另外少年说道:“隐官只是官职高,我还是更佩服左先生,当世剑术第一!”
有人持异议,“左先生当然很厉害,不过我觉得还是阿良更猛,毕竟是一位确凿无误的十四境剑修!”
齐廷济笑着离去。不太愿意听这些稚气议论。
浩然天下的齐廷济,陆芝。
第五座天下飞升城的陈熙。宁姚。
远游青冥天下的纳兰烧苇,重返蛮荒天下的老聋儿。
再加上阿良,左右,陈平安。
如果再算上谢松花、郦采、刘景龙、蒲禾、宋聘这些浩然剑仙。
就好像天地间依旧有一座剑气长城,屹立不倒。
如今的浩然天下,其实还不太理解,曾经在剑气长城并肩作战的两位剑修之间,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曾经的剑气长城,就像一处世间最纯粹的修道之地。
本土剑修,是等死,外乡剑修,是送死。
等到双方有人活了下来之后,若还能重逢,便是知己,是生死之交。
————
吴霜降和刑官在容貌城一役,两个渡船外人,一场名副其实的神仙打架,殃及整条夜航船。
吴霜降压境在飞升境,与那位刑官问剑一场。
太白,道藏,万法,天真,四把仙剑仿剑,将整条渡船一斩为二,四,八,十六。
一位中年文士与闭目僧人联袂现身,“吴宫主,是不是可以收剑了?”
一条原本四分五裂的夜航船,瞬间聚拢为一,毫无异样,甚至都没有半点灵气损耗。与那座被蛮荒大祖劈成两截之前的剑气长城,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霜降微笑道:“张夫子是在教我做人?”
四把仿剑悬停四周,剑尖指向四方。
岁除宫守岁人,白落随之现身。
刑官单手持剑,身后高空浮现出一金色一白银两轮光晕,如日月共悬天幕,好似一双神灵双眸,照破虚空,俯瞰人间。
正是这位刑官的两把本命飞剑。
刑官脸上和胸口处都有一处剑痕,鲜血淋漓,只不过伤势不重,无碍出剑。但是这场问剑,身为剑修的刑官,面对并非剑修并且压境的吴霜降,反而落了下风,是事实。
僧人睁眼,佛唱一声,抬起一手,浮现一串念珠,若是不算用以数取的隔珠,总计一百零八颗珠子,皆趋近雪白无瑕颜色,僧人轻轻捻动,仿佛每一次捻珠一圈,就能让百八烦恼随之清减丝毫。
吴霜降微微一笑,一拂袖子,从袖中抖搂出一串灿若星河的雪亮光彩,亦是一串珠子,一圈长达三丈有余,环绕吴霜降四周,只是那道家流珠,颗颗大如桐子,每一颗流珠皆蕴藉浩大道意,正圆若满月,三百六十五颗,缓缓转动,斗转星移,行云流水状,大道循环,周天无穷。
中年文士笑道:“吴宫主既帮助道侣还剑,还顺便多学了一门上乘剑术,又打开了渡船禁制,一举三得,应该够了吧?”
吴霜降,青冥天下十人之一。戎马书生,名将无双。大道根脚,是那兵家修士。只不过吴霜降学什么是什么,才使得这位岁除宫宫主的兵修身份,不那么显眼。
岁除宫修士人数寥寥,总计不过百余人,与岁除宫在青冥天下的地位,极度不匹配,除了岁除宫门槛极高、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