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书迷村>玄幻魔法>剑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对坐观人,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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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对坐观人,自己知道(2 / 4)

上签卦象和大道契机最重要,可是进入登真仙境,也是他陆台志在必得的一笔横财。

陆台原本极力邀请陈平安一起进入登真仙境,寻访仙人仙境和法宝机缘,可是陈平安到最后,哪怕答应再借给陆台一颗谷雨钱,他自己还是执意不去赌一把运气。

陆台只得独自进入,两旬之后风尘仆仆地离开登真仙境,当天就还给陈平安三颗谷雨钱,多出的一颗,说是利息。陈平安听完陆台讲述的游历经过和巨大收获后,便心安理得地收下,原来陆台凭借家传阴阳术,破开了一座上古仙家府邸的禁制,一路有惊无险,差点成为那座古老仙府的主人,只是碍于五兵宗订立的规矩,才主动放弃了那座福地府邸的掌控,跟五兵宗私下交易,换成了谷雨钱,一大堆的那种。因为五兵宗的跨洲商贸,很多地方需要小暑钱和谷雨钱,所以五兵宗暂时赊欠陆台,半年之内就会全数偿还,而且会额外加上一笔红利。

别觉得五兵宗是亏大了,实则不然,原本鸡肋的仙府在被陆台成功打开后,由于灵气充沛,适宜修行,吞宝鲸的贵客,比如金丹元婴这些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地仙,就会愿意居住其中,细水流长,五兵宗半点不亏,商家挣钱,暴利当然很好,可是这种稳定收入的“钱脉”,才是长长久久的立身之本。

陆台一举成为登真秘境历史上收获第三的幸运人。

除此之外,陆台从仙府拿到了一门上古登仙术法,和一件名为“鳌山幻楼”的上乘法宝。

陆台并未售卖这两份机缘。

可哪怕陆台实实在在证明了陈平安与一桩洪福的失之交臂,陈平安还是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只是将那枚赚到的谷雨钱放在桌上,偶尔看书乏了,就以手指翻转谷雨钱,让它在手背上滚来滚去,对于陈平安,这是一个解乏的好法子,立竿见影。

这让陆台很是郁闷。

说了好些苦口婆心的言语,可是陈平安始终不为所动。

所以陆台每次煮茶,都没有邀请陈平安共饮的意思,当然,估计陈平安自己也没有想法。

陆台是个地地道道的讲究人,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生于千年豪阀,而且还是仙人之家,不是寻常的人间世族可以媲美,所以陆台的气质,浑然天成,既是钟灵毓秀,也是耳濡目染。

斗茶之茶,要新。手法和茶具,要古。煮茶泉水要清且重。饮茶之人,要净且灵。

陆台跟陈平安相处久了,始终觉得陈平安太死板了,所以是净有余而灵不足。

一样还是会辜负他的好茶。

就像今天,陆台又借机提起这桩“天上掉了钱如雨哗哗落下,你陈平安却去屋檐下躲雨”的痛心事,陈平安只是默然不说话。

陆台觉得实在敲不醒这个榆木疙瘩,大概是要放弃说服陈平安了,便随口说了一句大而无当的空洞言语,可世事就是如此无常,陈平安不但听得进去,反而极其认真。

“陈平安,你练拳练剑,心都很定,这是你厉害的地方,但是你要小心,心定不是心死,心境静如止水,切忌一潭死水。”

这是陆台随口说说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一些废话。

可陈平安竟然第一次主动停下那套翻来覆去的枯燥剑架,坐在他面前,学陆台摆出跪坐饮茶的姿势,有些别扭,与陆台的潇洒风流,云泥之别,就像是庄稼地里的老农,学那老夫子坐而论道,只会摇头晃脑,装模作样。

陈平安摆出这幅姿态,陆台觉得挺好玩的,在中土神洲年轻一辈当中,被誉为斗茶无敌手的陆氏俊彦,斜眼打量着浑身不自在的陈平安,怎么看怎么有意思,给他这么一瞧,陈平安自然愈发拘谨。

对于真正的读书人,陈平安还是很向往的。

因为有齐先生,有李希圣,还有彩衣国城隍爷沈温,哪怕是张山峰临时兴起的吟诗作对,都会让陈平安心生向往。

陈平安克服心中的不适,问道:“你是说我的心性,走了极端?”

陆台愣了一下,天资聪慧至极的他,没有敷衍应付,也不敢妄下断论。

若是常人,陆台可以随口胡诌,或是说些不错不对的言语。

可是今天不行。

两人对坐,陈平安一脸认真神色,陆台心中苦笑,好像自己画地为牢了。

但是陆台灵犀一动,有些恍惚,来得这么早?本以为只有踏足桐叶洲的陆地,相伴游历,种种坎坷和磨难,才会有此契机的苗头出现。不曾想如此措手不及。陆台稳定心境,开始屏气凝神,郑重其事递给陈平安一碗茶,“慢饮,等你喝完,我再说我的一点见解。”

陈平安不知其中讲究,也只当是一场找人解惑的普通问答,就点点头,接过茶碗,喝了一小口。

在桂花岛风波过后,陈平安遇上那位爱慕桂夫人数百年的老舟子,既是桂花岛的第一位撑船人,更是陆沉飞升之前的唯一仆人,一起泛海远游天地四方。当时陈平安做了个怪梦,进入某本书中,“一夜读书”,在渡口老舟子挥手造就的小天地之中,跟老舟子有过一番问答,以至于那位舟子竟然说了 句“莫要坏我大道”。

当时陈平安便是大致在说一把尺子的道理两端。

他认为舟子的道理,走了极端,看似有理,实则无理。

因为不够完善,不如书上所说的“中庸”。

而道家的根祇,是道法自然四字。

所以那次梦中读书,陈平安依稀记得有人说过,儒家的道理,从不在高处,不在到底有多高,而在道理是否落在了实处。

那人甚至笑言,咱们儒家的至圣先师,学问已是何等的深远高超,可有一次问道之后,都曾对一位弟子私下感慨,甚至带了点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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