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借你脑袋一用,作为敲门 砖了。” 小陌无动于衷,开始默默引气,准备提起递出一剑。 我可不管你谁。 万年之前就是如此作风,万年之后更没理由破例。 谢狗背对着他们几个,自顾自念念有词。妇人没有任何惊惧神色,反而满脸笑容,她抬起双指,将那肩膀上的长剑往脖颈处移了移,“山巅厮杀,切磋道法,毫厘之差谬以了千里,等会儿刘剑仙一剑横扫 ,割下了头颅,提头去见那家伙,可别将头顶发髻间的花簪弄丢了,这是我与他的定情之物,。” 刘羡阳眯眼笑道:“为死者讳,都好说的。” 剑意与杀心,都绝非作伪。 妇人好奇问道:“姜赦这个名字,是几座天下的共同忌讳,照理说不该被你知晓才对。” 刘羡阳笑道:“山上道人,谁还没点压箱底本事?比如你的那门蝉蜕神通,我追杀起来就比较棘手。” 妇人故作惊讶道:“这种秘事都晓得?你家先生,莫非是至圣先师,或是小夫子?” 刘羡阳说道:“这世道,不比你们万年之前,学问遍地都是,多知道一点,不稀奇。至于剑术,全凭琢磨。” 谢狗闷闷道:“五言,不要掉以轻心,刘羡阳的剑术很古怪,在道不属术的。” 谢狗说道:“刘大哥,都是朋友,也分先来后到。” 刘羡阳笑道:“理解。只要白景今天能够两不偏帮,以后我与谢狗就还是朋友。” 直到这一刻,妇人才收敛那份随意心境,感叹道:“甚是怀念当年。” 万年之前,人间大地之上的远游道士,各自身负道气,如星星点点,火光闪烁,大多就是这般快意恩仇。 路上相逢,话不投机,道不相契,或就此别过,或打生打死,都很爽利。若是投缘,三言两语,便可托付性命。姜赦抽回那杆长枪,抖了个枪花,随便震散那些残留的神道气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赦,道号元神。我那婆姨,叫五言,道号陆地仙。她与白景关系很好, 缘起于道号,不打不相识。”陈平安胸口处的窟窿自行缝补,一双金色眼眸,死死盯着这位气势浑然一变的兵家初祖,微笑道:“那我也与前辈介绍一二,姓陈名平安,祖籍大骊龙泉,道场落 魄山,化名曹沫,窦乂,陈好人,预备了个道号无敌手,打算以后走别处江湖再用。” 姜赦笑了笑,是神性使然,还是这小子本来面貌,就如此活泼?姜赦眼角余光瞥向一处,“两处秘境,连你这尊道外身的栖息之地都一览无余,杀手锏都被迫显露出来了,竟然还有闲心,护着那处道场?咦,还是个正经道士? 看架势,观其道气流转,是于玄一脉的徒子徒孙?”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陈平安左手负后,右手握拳,手指轻轻搓动掌心,“何况直觉告诉自己,好像没到需要豁出性命不要的时候。” “狮子搏兔当用全力,没必要钝刀割肉,渐次剥削敌方实力。前辈真要杀我,必然一击毙命,速速得手就走。” “前辈,这座天地也被你的‘合道’,给牵连得稀烂了,我如今道心也看得差不多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终于顺利收回全部武运,男人神采奕奕,自言自语道:“绣虎崔瀺,你帮我省去好大麻烦。承情!” 浩然兵家祖庭的大殿祠庙里边,那个姓姜的,高居武庙主位,吃了神道香火近万年光阴,其实没有那么好对付。 他总不能一路打上山去,拆了那座武庙。 白景有意无意,没有给那叫刘羡阳的年轻剑仙解释,万年之前为何人间十四境道士那般神通广大,玄妙只在“香火道果”四字。 如今世道人心芜杂,各大祠庙所敬之香几乎只为己,何来纯粹一说,更何谈万千袅袅香火汇聚一缕,结出一颗颗无上道果来? 姜赦这尊兵家初祖,如今跟武庙和祖庭的关系,有点微妙。 某种意义上,姜赦是被架空了。天下武运,属于名予实不予。 这就是一道防止洪水决堤的大坝,防止万年刑期一满,姜赦一现世,就等于立即完全掌控了……小半座人间。姜赦到不还不至于小心眼到抱怨此事,腹诽几句。换成他是三教祖师的话,设身处地,当年都要斩草除根,什么功过不相抵,关上一万年?直接彻彻底底打死, 永绝后患才对。 青冥天下那边的两份,白玉京,准确说来,就是二掌教余斗没有阻拦此事。 明知他到了自家地盘,余斗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只是带着那帮历史上的名将“道官”,忙自己的。 余斗反而事先通知那座藕神祠,算是下了一道白玉京法旨,意思半点不含糊。理当物归原主,若是不愿交出,记得后果自负。 若是余斗早出现个三千年,远古天下十豪和四位候补,估计就要至少多出一位候补了。 当年所谓候补,小夫子和三山九侯先生几个,并非他们道力不济,而是有些事,属于先到先有,先占先得,此物是谓人间功德。 而那十位跻身豪杰之列的道士,相互间也无名次高下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