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嘲笑的看着她,怂恿道,“继续喝啊妹妹。”
可女生已经喝不动了。
她抱着垃圾桶,呆呆愣愣的。
季乐鱼似是终于看够了热闹,站起身,准备回家。
他从歪坐在地上的女生身边路过,没有多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甚至裤腿都没有沾到她的衣摆。
世人总喜欢说喜欢他,可是能有多喜欢呢?
只是稍稍让他们做点什么,却都做不到。
真是虚伪。
季乐鱼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飞速路过。
这个世界像是装在车玻璃里的彩色电视,无趣又无聊,他什么时候才能关上电视呢?
他已经厌倦了这永远也演不完的又长又臭的肥皂剧。
他想关电视了。
可是,遥控器却不在他的手里。
季乐鱼闭上了眼,再次睡着了。
立夏的时候,季乐鱼收到了一封邀请。
沉东集团大公子陈越三十岁的生日到了,三十而立,大公子这个生日打算办得热闹些,于是邀请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前往自己的游轮。
季乐鱼赫然就在其中。
这也正常,毕竟季氏前不久才和沉东签署了合作项目,陈越想请他为自己增光,再正常不过。
季乐鱼没有拒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哪里不是去呢。
他收拾了行李,踏上了游轮。
陈越很热情的接待了他,并把他安排进了最豪华的房间。
夜幕降临的时候,季乐鱼拿着酒杯站在甲板上,看着漆黑的夜色。
这是一场三天三夜的大型狂欢,所有人都看起来很开心。
女人精致的裙摆划过夜空,像是掀起的海浪,漂亮迷人。
这里永远不缺乏艳遇,也不缺乏邂逅。
譬如现在,他身边站着的这个男人,已经喋喋不休的说了快半个小时。
季乐鱼喝了口红酒,微涩,他不喜欢。
他安静的看着海面,身边的人就安静的看着他。
“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过两天请季总去我的庄园品酒呢?”
季乐鱼回头看他,漂亮的眉眼被海风吹出些慵懒,像是将开未开的花,又像是消散又聚拢的春光。
他靠在栏杆上,问他,“为什么请我啊?”
语音轻柔,似是含着笑意。
男人听在耳里,撞在心里。
他似是不太好意思,微微低头,声音温柔真挚,“我对季总,一见如故。”
“是一见如故还是一见钟情?”季乐鱼低笑道。
尾音袅袅,勾着对方的心弦。
“一见钟情。”对方也不否认,只是专注地看着他。
季乐鱼缓缓笑了起来。
他抬起看向天空,今夜的天很好,璀璨的晚星像是钻石一般装点着暗无天日的黑幕。
月亮藏在云朵的身后,羞答答的不肯见人。
风停了,海面没有一丝浪花,只有游动的鱼偶尔路过,带起浅浅的水面划痕。
季乐鱼轻轻摘下自己的蓝宝石袖口,随手扔进面前的海里。
“我的袖扣掉了。”他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弯起的眼睛像是临近海面的弦月,“如果你能帮我找回来,我就答应你。”
男人愣了一下,低头朝着海面望去。
掉落的袖扣早已经沉入海底,没有踪迹。
可季乐鱼还看着他,似是期待他下海帮他寻找一番。
或许,他需要的也不是袖扣本身,而是他下海的举动与毫不犹豫的心。
他听过季乐鱼的故事,知道他的父母早早就离开了他,也知道他亲眼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亲人。
他在尔虞我诈中登上了季氏集团的最高位置,可他到底还年轻,他理所当然的缺爱,想要别人毫无保留的毫不犹豫的全心全意的爱意与付出。
“好。”男人答应道。
他可以给他这样的爱,如果,这是他想要的。
他招手让侍者放了梯子和小船。
他顺着梯子下到了小船上,脱了衣服,下海去帮季乐鱼寻找那枚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袖扣。
季乐鱼站在小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看着对方潜进水里,游来游去,不停的寻找,最终返回到船边,一手扶着船,一手握在他的眼前。
“我找到了。”男人笑了起来,眼睛很亮的和他说的,“你看。”
他摊开了手,钻石袖口像是星星一样停在他的手心。
“这个给你,以后你想要什么袖口,我都买给你。”对方温柔道。
这似乎是很浪漫的情话。
围观看热闹的人早已经开始起哄。
男人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似是很满意自己此时此刻的表现。
季乐鱼也笑了。
他觉得可笑。
他差点就这么不可抑止的笑出声。
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人,这么可笑的事。
他不是说的很清楚吗?
他要他的袖扣,不是别人的,不是任何人的。
愚蠢。
又可笑。
他轻轻摇了摇头,眉眼璀璨,他说,“可这并不是我的袖扣。”
“我想要我的袖扣。”
“你再帮我找找吧。”
男人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会不为所动。
他以为他会感动,至少在自己反反复复寻找了这么久后。
他应当为他的行为和心意而感动。
可他却什么感动的迹象也没有。
他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难以温暖许多,但他到底存着温暖面前人的心,所以他点了点头,再次潜进了水里。
夜晚的水有些冰冷,——立夏的五月,天还没有彻底炎热起来。
几个来回后,男人就想重回船上,重新穿上自己的衣服,喝一杯暖和的热饮。
他再次游回了船边,和季乐鱼道,“找不到了。”
“怎么会呢?”季乐鱼眨了眨眼,瞳孔里透出些天真的单纯,“一定是你没有认真找,你再找找吧。”
男人有些疲惫,他说,“我给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好吗?”
季乐鱼摇头,剔透的眼珠晃着清晰又柔软的无辜,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