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过去,语气淡漠:
“今日庾灵鸿指使崔氏娘子在西郊花宴上下毒,意欲谋害簪缨,被当场抓获。此为始末,请陛下过目,从公裁处。”
李豫一气未平,又听一事,充血的眼珠微微突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来不及与多年未见的胞妹话短长,接过那叠纸张一张张地翻看。
越看到后面,李豫的脸色越难看,直至看到那张簪缨的脉案,李豫身子晃了两晃。
他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天灵盖,颤声道:“五岁、五岁……阿缨那年的高烧失忆,竟然是如此……”
他从前知道庾灵鸿心机多、不大气,此刻却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为他生儿育女的庾氏,是何等样人。
不止暗中与前朝勾连,手伸甚长,而且暗中□□,为祸宫闱。
惊怒之下,李豫不禁起疑,庾灵鸿这些至毒的禁药,都是从何处弄来的?
心疑之后便是心惊,惊悚之后又感到一阵阵说不出的后怕——庾灵鸿在他身边生活这么多年,有没有对他的身体做过什么?太子暗中替换的丹药,其中又有何成分?
毒妇!逆子!
皇帝的尊严岂容如此玩弄挑衅,李豫气极巅顶,一瞬便狠心,抖手连声道:“废、废……”
平嫔目光锃亮,忙上前掺扶着李豫问:“陛下要废谁?”
李豫第二个字说不出来,便有腥甜冲喉,弯腰吐出一口殷红鲜血,直直喷在平嫔面门,而后眼白上翻就厥了过去。
“陛下!”
殿中之人顿时慌作一团,平嫔的半边身子被带倒下去,眼帘被红雾染就。
经过短暂的骇然,她抱着昏迷的皇帝忽然高声喊道:“丹药有毒,太子给陛下下毒!”
没人顾得上去纠正她,更多的内侍喊起来:“太医,太医快快为陛下诊治!”
长公主就站在哪儿,注视眼前喧嚣慌乱的场景,如同隔着一层雾,奇异的没有太多担忧。
她只是莫名想起了卫婉临终时,那片凄淡冷清的白烛冷榻。
原来这便是那孩子口中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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