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贵的弟弟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大哥,千万不能让他们去咱家!万一被发现……”
“废话!”田贵瞪他一眼,道:“我还能不知道?”
苏玉音见田贵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便道:“田贵,你该不会怕了吧?”
田贵眼睛一瞪,道:“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让你祸害我爹!”
苏玉音定定看着他,道:“田贵,你前面说我苏家酒楼害了你爹,却又不让我们治病;我兄长问你要什么赔偿,你也不说,你这般努力将事情闹大,到底是为了什么?”
田贵面色一凛,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为了伸张正义!只要你们这些奸商坐牢,就是我心中所愿!”
“伸张正义?”苏玉音上前一步,一目不错地看着田贵,道:“这案子还没开始详查,若是详查起来,要推敲的细节可是不少,只要有一点发现不实,那你就是诬告!”
话音落下,田贵的面色僵了僵,忙道:“你少诓我!”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翻查律例。”苏玉音声音沉稳,眼神迫人,“田贵,此事尚有回转的余地,若你爹真的因为吃了苏家酒楼的东西而病倒,你便让我的大夫去看看,只要情况属实,我一定给你们一个公道!若你是受人胁迫,要陷害我苏家……只要你现在说出实情,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后续之事由苏家料理,如何!?”
田贵面色有些犹豫,但他的弟弟低声提醒道:“大哥!你可不能听她的!邻里邻居地都来了,万一让他们知道了……咱们如何能抬起头过日子?而且,那位爷的银子都收了,万一我们兜不住这事,他也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
田贵听了弟弟的话,他知道自己已经骑虎难下,便心下一横,大喝一声:“你们苏家想仗势欺人,逼我撤诉?门儿都没有!”
说罢,他将火把给了弟弟,对众人道:“诸位父老乡亲,苏家身为江南大户,如此欺压百姓,合该人人喊打!”
田贵说着,随手捡起路边的石块,便冲苏玉音扔了过去——“给我滚出田家村!”
村民们见田贵如此义愤填膺,便也学着他的样子,从地上捡起了石头,扔向苏玉音等人!
“滚出田家村!”
“离我们远点!”
“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苏玉音下意识退了两步,但石块依旧砸到了她的身上!
翠珍和明珠连忙护在了她的前面,苏玉音吃痛地捂住肩膀,纤尘不染的衣裙上,也沾上了脏污的泥水。
王刀疤怒不可遏,拔出了长刀,道:“一群刁民,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你们!”
明珠也拔出了随身的匕首,怒道:“你们欺人太甚!”
苏玉音惊了一跳,一手拉住明珠,又拦住了王刀疤,道:“不可!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你们一个是孟县官府的人,一个是苏家的人,万一弄伤了他们,情况会更加糟糕!”
田贵见对方没有反抗,便愈加起劲,道:“他们这些富人家,平时就瞧不起咱们!今日,就让他们看一看咱们的厉害!”
田贵说完,众人便扔得更加起劲了!
村民们将他们团团围住,无论从那个角度,都能打到他们,苏玉音额角上被砸得肿了一块,满身泥水,连头发上也染了不少脏污;翠珍被打得眼眶发红,却依旧挡在苏玉音面前,明珠掏出了匕首,却也吓不住这帮无知无畏的村民。
王刀疤想带着众人突围,但村民们毫不怕他,甚至还上来挑衅。
明珠忍不住道:“小姐,他们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
苏玉音一咬牙,“仇富。”这些村民苦日子过久了,若是放在平时,他们哪里敢得罪苏家?如今,他们不过是觉得掌握了苏家的把柄,所以才趁机报复!
王刀疤不住地怒吼,“他妈的,谁再打,老子就算捕快不当了!也要他的命!”
村民们正在耀武扬威的兴头上,听了王刀疤这话,仿佛受了激将,动作更是激进!
田贵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方斧头,对着王刀疤就是一斩!王刀疤气得要命,拔刀欲与之打斗,可那田贵方向一转,斧头便直直向苏玉音的方向砸去!
苏玉音抬眸,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小姐!!!”
“顾夫人!!!”
寒光闪过,苏玉音下意识闭了眼,心跳仿佛停止了。
忽然,一阵凌厉的风吹过,只听见“叮叮”两声,斧头便转而向一旁飞去,闷声插.入木桩里!
下一刻,苏玉音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浑身发颤,缓缓睁眼——
顾青昀充满担忧的双眸,近在咫尺。
“玉音,你没事吧?”
顾青昀声音低沉,手臂紧紧揽着苏玉音。
苏玉音不由自主抓紧他的衣襟,眼圈儿刹时红了。
他的眼睛像夜一般漆黑,可又含了无数星光,点亮了她的希望。
顾青昀见她不说话,连忙将人搂入怀中,柔声安慰:“我回来了,别怕。”
张乾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过来,瞬间将所有人围住,衙役们个个高大威武,长矛利箭不离手,村民们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王刀疤一见到顾青昀,顿时喜出望外,道:“顾大人,您来了真是太好了!这些刁民,实在是无法无天!”
田贵见顾青昀一身官服,又带了不少人马,忙道:“顾大人是孟县的知县吧?如今孟县知县,也能管江州的事了吗!?”
张乾冷哼一声,道:“大胆刁民,见到新任的江州知府,还不下跪!?”
众人愣住了,田贵也有些傻眼,结结巴巴道:“新、新任的江州知府?”
张乾二话不说,便给了他一脚,田贵“哎呦”一声,被踢得跪在了地上。
张乾居高临下道:“杨大人即将致仕,睁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