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成日都在叮叮咚咚。
各家商铺仿佛比赛似的,争先恐后地修葺和装潢自家铺子,吵得苏玉音头疼。
伍先生呈上了这个月的账本,笑道:“小姐,这个月咱们锦绣阁的生意已经稳了,现如今还有不少隔壁县的客人,主动来咱们这儿订货,人手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苏玉音翻开账本,只见上面的数字极其可观。
“不是几日前就开始招人了么?现在可有消息了?”
一旁的云慧摇了摇头,道:“小姐,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我也托王大嫂回去问了问,长水街那边,做零工的绣娘倒是不少,但大多数人要么得看孩子,要么需得照顾老人,她们即便想来,也抽不开身的!”
苏玉音想了起来,那长水街确实有不少“留守儿童”和“孤寡老人”。
苏玉音思忖了片刻,道:“如今街上的新铺子,应该也开始招工了吧?”
伍先生答道:“不错,小人见不少铺子都贴了招工的告示出来的。”
苏玉音一笑:“走,去看看。”
须臾之后,苏玉音出了自家的锦绣阁,往街头走去。
街头正在修路,铺面也在施工,本就有些混乱。
可不知怎的,长街之上,还有一伙孩子奔来跑去,不住地嬉戏打闹,险些撞到了苏玉音。
苏玉音皱了皱眉,道:“这些孩子是哪里来的?”
明珠护在了苏玉音身旁,道:“似乎是从前面歌舞坊里跑出来的……”
苏玉音抬眸看去,正巧看到了一个熟人,从歌舞坊里出来。
“胡老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如意茶楼的胡老板。
胡老板一见到苏玉音,立即热情地迎了上来。
“顾夫人有礼!”
苏玉音也同他打了个招呼,随口问道:“胡老板的伤势如何了?”
胡老板爽利地笑了笑,道:“都是些皮外伤,已经快好全了,这不,开始筹备新铺子了!”
苏玉音看了一眼他身后即将成型的歌舞坊,笑问:“胡老板不开茶楼了?”
胡老板连忙答道:“是啊!上一回茶楼着火,我到现在想起来,还瘆得慌,我琢磨开一处歌舞坊,也能热闹热闹。”
苏玉音点了下头,问:“胡老板可开始招工了?”
说起这事,胡老板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原是要招的,可招了好几日,只招到了几个人!”
胡老板看似有些犯愁,这歌舞坊之中,不但需要招能歌善舞的姑娘,还需要不少小厮丫鬟,甚至于厨娘婆子……短时间内将人招齐,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两人正说着话,那群孩子又一窝蜂地跑了过来。
“你们看我的风筝!”
“别跑,别跑!!等等我”
“还是我的飞的高,别抢啊,喂!!”
“哈哈哈哈哈!”
孩子们风一样地跑了过去,溅起了不少泥点,苏玉音下意识躲开了两步。
苏玉音一贯不喜欢熊孩子,忍不住问道:“胡老板,这些都是你的孩子?”
胡老板忙道:“哪儿能呢?这群小子皮得很,是匠人或者厨娘们的孩子,大人在这条街上做工,他们无人看管,便在这儿疯玩,成日里吵吵,闹得我脑仁儿疼!”
话音未落,胡老板突然面色有些古怪,他突然抬手摸头。
苏玉音下意识抬眸去看,居然有一根风筝线,绕到了胡老板的发髻之上。
苏玉音正想提醒胡老板,可那玩风筝的男孩,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线被绕住了,猛地一拉!
胡老板“哎呦”一声,发冠都被拉得掉了下来,他披头散发地转过脸:“臭小子,你干什么呢!”
男孩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顿时哇哇大哭。
这哭声引来了不少的目光,胡老板顿时觉得没面子,却也无可奈何。
“别哭了你!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另外几个孩子奔来,一把将男孩拉走,他们还大声嚷嚷着:“胡伯伯像个长头发老妖怪!哈哈哈……”
说罢,还对着胡老板“略略略”做了个大鬼脸!
胡老板气得不行,追了几步,却又撵不上他们,只能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这般小兔崽子,真是缺少管教!”
苏玉音着人帮他捡起了发冠,胡老板的脸色这才好些。
苏玉音盯着这群孩子,明明是读书的年纪,却在街上瞎胡闹,不但吵得路人不得安宁,就连他们的父母也要跟着操心。
这帮孩子这么皮,若现在不教,等以后可就迟了!
苏玉音想起自己的前世……小时候几乎被各种特长班、奥数班填满了,哪有时间玩儿?
苏玉音秀眉一挑,道:“果真是太吵了,不如盖几所学堂,让他们天天读书到深夜,功课未完不许出门!”
“你当真要办学堂?”
苏文扬坐在锦绣阁里,他手里端着一碗清凉的糖水,徐徐问道。
“没错。”苏玉音语气笃定,道:“你们今日是没看见,那街上乱糟糟的,小孩子不但吵,也容易受伤。”
“况且,以前孟县人不读书,是因为没条件,如今咱们来了,建几所学堂,也算是培养人才了。于短期来看,可以让更多人腾出精力来务工,不必担忧孩子;从长远看来,孟县的下一代,一定要比现在强才是。”
此言一出,苏文扬倒是赞同了几分,他们做生意,是讲究长远经营的。
孟县贫困,如今很难招到厉害之人,既然如此,不如将目光放长远,开办学堂,培养一些。
万一学堂里的孩子们能得个一官半职,还能将孟县整体扶上一个档次!
苏文扬思量了一会儿,便道:“你同我们说这些,不会是需要我们帮忙吧?”
苏玉音认真点头:“当然啦,那还用说吗?”
林凇然见状,笑了笑:“办学堂可是利民的好事,若是苏公子没有兴趣,那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