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出望外,陈国公迅速反应,连夜带着卫君拂去看了军马。
本该是一匹匹膘肥体壮的马儿,如今却枯瘦暴躁,一个个摇摇晃晃,时不常就能看到突然栽倒在地,口吐白沫的马儿。
看来形势比她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卫君拂半点儿大意不得,她戴上了自制的口罩,并驱散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员。
掌心一捧马匹的饲料,玉米中混合着草料,却在隐隐中泛着一股发霉变质的味道。
拧紧眉头,没想到田师傅说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眼前了。
卫君拂陡然凛俏的肃容,转身看着身后几个表面敷衍的御马官,呵斥道:“军马乃是祁国军队的命脉,你们竟敢给它们吃这种发霉变质的饲料,长此以往,它们的身体又怎能不生病?”
为首的半百年纪的老头胡子一翘,很是轻蔑的冷笑道:“我说卫小姐,您这不是在跟咱们开玩笑吗?我们也不想跟它们吃这些,可你抬头看看外面的天儿;这可是梅雨三月,我们到哪儿去跟它们准备干爽的饲料?”
“就是,而且,每年到这个时候,军马吃的也都是一样的,也没见它们生病,我说卫小姐,您是看不出来它们的病症所在啊!还是故意要找咱们的茬儿?”
早就料到这帮人会是这般态度,卫君拂克制的紧抿着樱唇。
突然有人爆喝着将那老官儿从地上拎起来:“谁准你们这样跟我家君君说话的?你当我们陈国公府好欺负是不是?敢小瞧我们君君,小心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在这晦涩潮湿的马圈中,卫君拂的心是暖暖的:是啊,她才不会在乎那些无关痛痒的人说些什么;她来这里,是为了守护陈国公府,为了保护外公一家。
“三表哥,你先别跟他们置气,我还有事麻烦你们。”
“哎,君君,有话你就吩咐,祖父说了,咱们陈家全都听你的。”
外公是真的信任她,所以她更不能让外公失望。
卫君拂命人准备了十几口大铁锅,将尚未投喂的饲料放在火上微微炒干,心想着也许这种办法能够暂且缓解马儿生病的症状。
这种办法持续了三天,但马圈中的马儿却并无康复的迹象,反而是始料未及的病症越来越凶狠。
眼看着身侧所有人讥诮的目光,卫君拂心生茫然,再次来到马圈旁。
为了以防万一,早已将没有生病的马儿隔离开来。
卫君拂抓起一把马圈中的饲料亲自尝了一口。
已经被炒至七成干的草料不再有那种发霉的味道,但马儿生病的数量却只增不减,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呢?
心烦意乱之间,一人提着两桶水来到马圈旁边,一勺舀了出去喂马,口中絮絮叨叨的说着:“赶紧吃赶紧喝,谁知道你们还有没有下一顿了?”
正说话间,一匹饮水的马儿突然嘶鸣着仰脖,身子一僵,重重的跌倒在马圈之中。
“啧,又来了一匹,来人啊,把它抬出去……”
吆喝的声音中尽是无奈,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冲进去,抬起那四肢抽搐的马儿,正打算离开。
“等等。”女子娇斥的嗓音响起。
循声望去,。卫君拂料条好看的绣眉拧成一个死结。
她急匆匆冲上来,翻看着马儿的眼底:但见血丝萦绕,眼底发白,舌尖发暗……
心中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她又用田老头教的法子用小刀轻轻划开马匹舌尖,一股血色飞溅而出,卫君拂用指尖沾染,轻轻含在口中。
“啧啧,我说卫小姐,你倒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怕脏呢!要不然怎么说毕竟是乡下长大的……”
一径的讥笑充耳未闻,卫君拂突然起身,冲到外面大声喊道:“已经病死的马匹在哪儿?我要去看看!”
“卫小姐,都说是疫病了,那死了的畜生,当然是要埋了,免得再让其他的好马都沾染上……”
“我说……带我去找病死的马,没听见是不是?”
一把攥住那人衣领,卫君拂极度冷漠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有些畏畏缩缩却满含着诸多不满,最终将卫君拂带到一处乱坟岗。
双手束在身前,几分尖酸刻薄的开口:“喏,不就在那儿呢吗?卫小姐要是想看,悉听尊便;但是咱们可是怕死的很……”
言语未清,卫君拂早已跳入坑中,她毫不含糊的用包中卫景谌赠送的小匕首剜掉了病马的眼球,立即引起身后几人不适的干呕。
“这丫头疯了是不是?这种事她也……啊……”
四散而逃的背影,除却卫君拂正手捻银针刺入眼球的动作。
渐渐的,银针的末端呈现一丝乌黑,卫君拂缓缓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凉风悠悠,一人站在风口处,疯了一般的呐喊着:“君拂,你在干什么?快上来,马瘟是有可能会传染给人的!”
可卫君拂充耳未闻,那人最终心一横,也纵身跳落坟坑,上前一把扯住卫君拂的手:“君拂,走,跟四哥回去,这里危险。”
抬起头,卫君拂总算是看清来人,她微微皱眉,低声说道:“卫明杰,你看,这银针上是什么?”
乌黑的银针,让卫明杰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