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一路上, 卫南辞为了安抚原悄,每晚都会在他睡着后过来陪他。
原悄早就发觉了卫南辞这举动, 却佯装不知, 因为这样就能毫无负担地抱着这个大号的“人形抱枕”睡觉。若是说破了,他反倒会不好意思。
但今晚他实在是太累了,熬到后半夜已经接近了极限, 反应也有些迟钝。
直到觉察到卫南辞紧绷的身体,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而且他抱着人睡觉的姿势不怎么雅观, 是真的把对方当成大抱枕一样,一条腿还搭在对方身上呢。所以他很清晰地感觉到, 卫南辞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
这就有点尴尬了……
“呼……”原悄突兀地打了一声呼噜, 一边装睡, 一边顺势翻了个身。
黑暗中, 他能听到卫南辞的呼吸有些急促。
片刻后,背后传来一阵窸窣,卫南辞起身下床,去了外头。
原悄约莫猜到了他要去做什么,不禁有些脸热。
但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回来,他一边感慨卫南辞真的好久,一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快亮时,原悄才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对方从背后抱着他,手臂环在他的腹间, 那姿势令他很是安心。
半睡半醒间, 原悄忍不住想到, 自己对卫南辞的这份依赖, 或许也不全是标记的缘故。
毕竟距离上元节已有近两月之久,一次普通标记的影响,不该持续这么久。
而且他对卫南辞,似乎也不是只有依赖,细究起来还夹杂着许多其他的情绪。
“醒了?”卫南辞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原悄被他的气息撩得耳根发烫,忙闭上眼睛道:“没醒。”
卫南辞低笑一声,“没醒就继续睡。”
原悄懒懒应了一声,果真又沉沉睡了过去。
因为昨夜熬得太晚,这日一早他直到晌午过后才醒。
醒来后洗漱了一番,卫南辞便端了早饭过来。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让人弄了点小菜。”卫南辞道。
原悄这几日吐得不厉害了,胃口反倒比从前好了许多,就是还有点挑食。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清粥小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卫南辞见状问道:“不喜欢吃?”
“没有。”原悄忙接过他盛好的粥,喝了两口。
这粥煮得倒是挺烂,味道也还行,就是有点不抗饿。
若是以原悄从前的食量,喝一碗粥再随便吃点东西也就饱了。
但他今日胃口极好,喝了一碗粥之后,半点没觉出饱来。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弄。”卫南辞看出来他的心思。
原悄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想吃面条。”
“等着。”卫南辞起身道。
“哎……记得加个蛋,再放点青菜叶子。”原悄道。
卫南辞闻言便去了厨房。
没多会儿工夫,一碗鸡蛋青菜面就被放到了原悄面前。
卫南辞怕他吃不完,还说让他吃不了放着,免得撑着。
没想到他一阵风卷残云,将面汤都喝了个精光,把卫南辞都惊着了。
用过饭之后,卫南辞找到余敏行问了几句:
“他这一会儿没胃口,一会儿又这么吃,真的不会吃坏身子吗?”
“先前吃得少是胃口不好,如今吃得多说明长身子呢,你不必担心。”
卫南辞一脸怀疑,“他都十九了,还长呢?”
“十九怎么了,谁说十九不能长?”
卫南辞拧了拧眉,对小余大夫的医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觉得,往后还是得限制着点三郎,别撑坏了肚子才好。
众人都吃过午饭后,去了一趟昨夜那少年的家里。
少年的阿姐得了疯病,余敏行今日特意来为她诊治,想看看她这疯病还有没有得治。
思忖再三,原悄和卫南辞并未跟着,怕人多刺激到那位姑娘,只派了殷时跟着余敏行。
“你说这县令和刘二,谁更可恨一些?”卫南辞立在回廊上,朝屋内的原悄问道。
原悄正坐在桌边嗑瓜子呢,闻言撇了撇嘴道:“都是人渣,就别比谁更渣了。”
“这县令以权压人,指不定害了多少无辜的姑娘呢,”原悄道:“这世道女子本就处于弱势,她们大部分人自幼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识人的本事自然就会差一些,容易被哄骗。”
哪怕是星际时代,受过高等教育的Omega都有被渣A骗身骗心的,更何况是古代社会了!
“至于这个刘二,拿情分哄骗人,让人姑娘怀了孕却不肯担当,说不定还想借机忽悠姑娘去敲县令一笔,这样他好从中牟利。”原悄道:“可怜这姑娘,一次遇上了两个这样的货色,到头来一个都靠不住,只能绝望投湖。”
一旁的金锭子道:“可是公子,这姑娘说不定对县令也有攀附之心呢。”
“她一个弱女子,就算动过贪慕虚荣的念头也是人之常情。”原悄道:“在这件事情上,她是绝对的受害者,咱们不能要求受害者一点瑕疵都没有。”
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人,更遑论完美受害者。
金锭子闻言若有所思,一旁的卫南辞则静静看着少年,眼底带着掩不住的欣赏。
不多时,余敏行回来了。
“如何?”原悄忙问道。
“有的治,我给她施了针,很有起色。”余敏行道:“我顺路去了一趟医馆,和他们医馆坐堂的大夫聊了几句,拜托对方继续为她诊治。我想不出一个月,她这病就能恢复大半。”
不仅如此,余敏行还朝那少年留了个字条,告诉他若是阿姐的病一直不见好转,就让他去州府的济仁堂看看,实在不行捎个信给他也行。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
如今,这姑娘的病有了起色,又拿到了县令和刘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