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熊躯高大如山,开口道:“我倒是知道。你们知道吗?”
姜望看了看左光殊。
左光殊道:“北极天柜山,有神九首,人面鸟身,曰为九凤……是一位强大的山神。”
“然……”混沌道:“你们要找的是九凤之章,而非九凤那厮啊。是吾错闻,还是你们不懂?”
左光殊显然是茫然的。他只知道要找九凤之章,知道九凤之章是一门功法或者神通,知道要寻九凤之章,需先取九凤之羽。但其实并不清楚九凤之章具体是什么。
有关于凰唯真的一切,很多都已经埋葬在历史长河中。
世人有知其名者,但少有知其实。
他看着混沌,但混沌的眼睛里没有神采,脸上都是犬绒,所以也无从判断它的情绪。
正不知说什么好,姜望在一旁拱手礼道:“我等无知,还请混沌大人赐教。”
混沌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此九凤,非彼九凤。凤凰九类,诸君知否?”
姜望沉默。
左光殊皱眉苦思。
月天奴认真地道:“向来只听说凤凰五类,‘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鹓鶵(yuān chú);青者鸾;紫者鸑鷟(yuè zhuó),白者鸿鹄。’不曾听说凤凰九类。”
“你说得没错。凤凰五类的确是正说。”混沌淡声道:“但山海境里,还有另外四类。绿者曰翡雀,黑者曰伽玄,蓝者曰空鸳,橙者曰练虹。”
月天奴道:“闻所未闻!”
又扭头看向姜望:“姜施主,你听说过吗?”
姜望倒是不好意思说,自己连凤凰五类都是今天才听全。
只道:“姜某孤陋寡闻,读书不多,却是没有听说过。”
月天奴心想,姜施主好生谦虚!又扭头去看左光殊:“左公子家学渊源,可曾听闻?”
左光殊摇了摇头:“我穷尽山海异兽志的记载,也未见此说。”
他竟是把一整套山海异兽志都背下来了!
“凤、鹓鶵、鸾、鸑鷟、鸿鹄、翡雀、伽玄、空鸳、练虹。九凤之章所指,是此九凤!启此华章,方成无上神通。”混沌冷笑一声:“小儿辈什么都不知,就敢来凋南渊?”
左光殊一时语塞。
“是小子们孟浪了。”姜望恭恭敬敬地道:“我等本欲前往北极天柜山,求取九凤之羽,再来凋南渊燃羽寻迹。不曾想北极天柜山已经神去山空,不得以之下,只能空手来此碰碰运气……能遇到您这么宽容的神灵,真是我等的运气!”
混沌也犯起了嘀咕:“九凤那厮不在北极天柜山?”
“确实不在。”
“神职在身,它何敢却之?”
“这个……在下却是不知。”
混沌忽然暴怒起来:“神纪崩坏,一至如斯。山海境早晚要毁在那些蠢物之手!”
它剧烈地呼吸起来,长毛飘飞,鼓囊囊的肚皮夸张起伏,散发的威势愈发恐怖,更有一种凶戾的气息,似在缓缓苏醒,令人心惊胆战。
值此关键之时,月天奴右手按地,左手结定印,忽地张口,曰:“南无宝月光佛!唵!阿!洛!列!嘎!阿!”
她身上佛光外照,但并不凌人,气势散发,却很温和。
她的声音仍然是并不圆润的,但此时有一种抚平人心的力量。
“呼……”混沌长出一口气。
呼吸停止了。
这时已收了威压,它的身形一动不动,气息全无,如已寂灭。
姜望看向月天奴。
她轻声道:“只是抚平杀念,令它平静。它强我弱,我怎会挑衅?”
姜望于是不再说话。
但混沌没有其它的表态,他们也一时不敢离开,只好陪在这里等。
此地似是水下,因为头顶远处有幽暗的流波。
黝黑的山神壁,长得奇怪的混沌,高大如树的水草……共同构筑了这个环境。
几乎没有任何别的声音,渐渐叫人感受到一种阴冷。
左光殊看着姜望,姜望很平静。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也定了下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混沌才像是缓了过来:“哦,你们还在。”
“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它问。
姜望拱手道:“有关于九凤之章的线索,正在等您赐教。”
他这话倒也不算谎言,故而说得理直气壮。
混沌哼了一声,道:“我中了邪神暗算,念头时常会混乱,有时杀意侵心,但你可别以为我傻。”
姜望一脸惶恐:“小子怎敢?”
“唔嚯嚯嚯……”混沌忽又笑了:“九凤之章是何等至功,我可不会平白给你们线索。”
左光殊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不是送了礼物了么?”
“那是自然!”姜望往前一步,挡在了左光殊之前,很懂事地道:“事成之后,必有心意奉上!”
“心意?哼哼……”混沌把那玉珏、那檀香,全都吞进嘴里,嚼了两口便咽下。
头一仰:“你们得帮我办一件事!”
“海神大人说笑了。”姜望不动声色:“伟大如您,哪里有什么事情办不成?渺小如我们,又能帮到您什么呢?”
混沌又垂下头来,声音也显得低落了:“你们可知,吾为何在这里啊?为何面此神壁九百年,动也不动?”
凰唯真死了九百多年,它也在凋南渊面对海神壁坐了九百年……
要说二者之间没有一点关系,显然是不现实的。
仅这份资历,混沌就不简单。
难怪能说道语,难怪比三叉都强得多……
“想来,您有您的用意……”姜望小心翼翼地说。
混沌其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它中了邪神的手段,念头都时常混乱。定在这里,想必也是身不由己。
但姜望偏要捧着说。
混沌偏也很吃这一套,又“唔嚯嚯”地笑了起来。
笑声忽地一敛,声极愤恨地道:“吾有大敌,吾有世仇!”
左光殊翻了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