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陵:……
革蜚:……
伍陵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了跨越生死的勇气,才决定要继续动手。
革蜚也是真的不肯服输,更不肯眼睁睁看着友人独自赴死,才决意拼命。
他们是拿对待斗昭的态度,来面对姜望!
甚至于在姜望狞笑的时候,革蜚还下意识地按出了防御道术。
此刻横在身前的七玄龟甲,就是极具防御之能的道法杰作,厚重坚固,想来也是能挡斗昭一刀的。
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真像一只乌龟。
缩头缩脑,殊为可笑!
伍陵更是眼睛都红了。
他将显赫的出身、无限光明的未来全都置于身后,怀着被彻底抹杀的觉悟,他是为荣誉而战!
此时此刻,他的文气长卷还漂浮在身前,他以文气合煞,演化军伍组成兵阵,乃是绝不轻易示人的杀法,现在还在冲锋路上。
但是对手……头也不回!
姜望跑得那叫一个快,还很注意姿态,若非犹有恶臭流散,还真见得出几分潇洒来。
而且其人明显是仔细观察后选择的逃窜路线,机敏地避开了最有可能被设下禁制的几个地方。
忽左忽右,流畅极了。
剑气犹在,青云已散。
上一刻还在狞笑,下一刻逃之夭夭。
伍陵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那是他很难再挽回的尊严和脸面!
文气合煞,兵阵化龙,咆哮着衔尾而追。
伍陵一脚踩在文气长卷之上,紧随其后飙飞。
“别让这小子跑了!”
他咬牙切齿,声音都有些发抖。
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叫人知晓他伍陵被一个身受重创的姜望吓住了,他简直不知道怎么见人!
革蜚的脸上也是臊得发红,直接敞开了特制的虫囊,左脚右脚各踩一只飞虫,闷声不响地跟在伍陵身后。
而姜望……
姜某人其实也很无奈。
不是他不想真个发狠,而是发狠了也打不过。
无论伍陵还是革蜚,都是一国之俊才。
越国非弱,大楚更不用说。
能在这样两个国家脱颖而出的人物,他伤成这样要怎么打?
体内五衰之气未绝,三昧真火还在烧,血都吐了几升。
而且剑仙人、声闻仙态,甚至于追风、披锋、殒神这三大秘藏,全都已经使用过,短时间内无法再用。
神通不周风也是用了又用,所剩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打?
他是想不出办法来的。只能扯一扯斗昭的虎皮,说些什么我连斗昭都不怕的话,拿一个未能实现的设想,出来诈上一诈。
等革蜚和伍陵深信不疑了,再稍作引导,指引他们去砍斗昭——至少斗昭没法子越过山海境规则杀人不是?
没想到伍陵信是信了,居然生出玉碎之心。
心眼也太实了!
姜爵爷除了跑路,一时也别无选择。
一面疾飞不停,一面焚杀五衰之气、咳血不止。
他脑海里却忽然想到……
以伍陵对斗昭的忌惮来看,要设局斗昭,应该不止他这一组人才是。
还有一组人,是谁?
……
……
一场煊赫的战斗结束了,天又瓢泼。
甚至是更激烈了一些,有一些报复式倾落的感觉。
打在身上,碎玉流珠。
斗昭在这样的雨里狂笑,笑自己遇到了一个有趣对手,笑自己不虚此行。
直到……
钟离炎和范无术,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撞碎了雨。
“哈哈哈哈!”
钟离炎接上了斗昭的狂笑:“没想到吧?我来了!”
斗昭止住笑声,轻轻一振长刀:“等你们很久了……怎么要这么久?”
明明是被设局的那个人,明明是中伏的那个人,他却表现得咄咄逼人,异常挑剔:“怎么?战斗没结束,不敢入场?钟离炎,你已经丧失面对我的勇气了吗?”
“放你娘的屁!”钟离炎立即破口大骂:“老子这叫智略!有勇有谋,岂是你这莽夫能懂的?”
斗昭似笑非笑:“你重新定义了这个词语。”
钟离炎呸了一声:“少装腔作势了!被我堵在这里,吓坏了吧?还装作早就发现?哈哈哈,笑死人了,我可没有留下什么漏洞给你!”
“虽然一直都知道你过于自信……”斗昭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道:“我寻着左光殊他们的痕迹来此,但他们还不至于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这居然不叫漏洞吗?”
“哼……”钟离炎强撑道:“你掉进了我的陷阱是事实,怎么狡辩也无用!”
“既然知道是个局……”范无术在这个时候问道:“斗兄为什么还踏进来呢?”
斗昭咧嘴一笑,说不出的自信桀骜:“无非遇到陷阱,斩碎陷阱。遇到埋伏,杀破埋伏。我只怕找不到你们,不怕你们做什么。这山海境中,谁能杀我?”
范无术一时无言!
钟离炎解下身后负着的重剑,握持在手中,凶神恶煞地道:“老子能杀你!”
“倒是有些好奇,想在你们战死之前知道答案。”斗昭持刀对两人,问道:“这个局是谁布的?”
钟离炎不耐烦道:“都说了是老子!”
斗昭摇了摇头:“不是你,你没有这个脑子。”
范无术折扇一摇,笑眯眯道:“看来还是被你发现……”
“也不会是你。”斗昭打断道:“你没有这个能耐。”
范无术转头对钟离炎说道:“你说的没错。”
他强调道:“这个人真的很讨人厌!”
“看来布局的人去杀姜望去了啊……”斗昭很有些遗憾的样子:“居然如此狂妄,不一起来找我。难道以为凭你们两个废铜烂铁就够了吗?”
钟离炎的暴脾气又涌了上来:“你他娘的给老子说清楚,你说我们两个是什么?!”
斗昭却不管他,只自顾自地叹道:“罢了!这便算是我和他的另一场战斗吧!看看谁能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