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当成不懂事的娃,直接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田雪小朋友。
田雪是知道赵小草的。
这人名字挺秀气,其实是一个五大三粗,样貌丑陋,还劳改过5年的36岁的女狠人。
说狠人,也不合适,这人本性并不算坏,就是脑子一根筋,比正常人呆愣了些,也苦命了些。
早年,赵小草家里嫌弃她憨吃,一心想将她给嫁出去。
无奈她的形象实在磕碜,再加上力气大,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存在,谁家敢娶?
到最后,在灾荒那几年,还是被家里咬牙倒贴了半袋子黄豆,嫁给了一个癞痢头老光棍。
那老光棍娶不到老婆,但不妨碍人家有一颗追求美的心,娶了赵小草,一直觉得对方高攀了他,生活中非打即骂。
赵小草可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被骂了,嘴笨不会还嘴,那就揍回去,被打了,那更是“哐哐!”一阵回捶,将癞痢头老光棍捶打的哭爹喊娘。
就这么鸡飞狗跳了五六年,赵小草也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
于是,两口子打的就更加厉害了。
直到有一次打急了眼,将癞痢头给捅伤,被判了几年劳改。
这年头,在朴实的农村,这样见血的大事简直叫人开了眼界,可以说,当年传播的程度,不亚于发生了命案,作为当事人赵小草,也因此更出名了。
今年上半年,她劳改结束,瞧着比从前更加健硕凶悍。
只是娘家不要,癞痢头老光棍更是在被捅伤的时候,就跟她离了婚。
所以到如今,赵小草连个家都没有,半年多来,一直窝在桥洞或者窑洞里,吃的也多是乞讨来的,风餐露宿、邋里邋遢,与乞丐也无异了。
她赵小草是有些愣,但绝对算不得傻。
那王家条件再是一般,起码也是一个正常家庭,有房有地有吃的,比她现在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尤其王红艳嫁到田家以后,那日子更是直线上升,三天两头就去割肉炖。
至于王红艳那个弟弟王大宝,虽然是个傻的,但架不住家里照顾的好,白白胖胖,高高大大的,赵小草一眼就看中了。
说来,王大宝这人也不知道咋形容。
说他是个傻的吧,但挡不住人家男性本色,十几岁开始就喜欢偷看村里的女人们洗澡,更喜欢拦村里的小媳妇大闺女的,算是村里的恶臭人物。
最恶心人的事,王家父母被人找上门的时候,不仅不羞愧,反而还沾沾自喜,觉得儿子聪明,知道传承香火,一心想要寻一个体面优秀的姑娘配他们的宝贝儿子。
这也是王晓红在村里也难找对象的其中一个原因,可以说,他们王家的根子就是烂的。
现在赵小草送上门,没有太多美丑概念的王大宝只知道她是个女的,于是两人很快就滚到了一起,将事情坐实了。
半天的功夫,赵小草已经成了王家的儿媳,过上了大爷一般的生活。
没办法,王家想不认都不行,一个是怕被告流氓罪,再一个,赵小草她真的会打人,公婆大姑子,谁呵斥她,她就上拳头那种。
说到后面,田雪简直要笑疯了:“...大姐,你不知道,我听说,王红艳今天回娘家,不同意赵小草进门,直接被赵小草一拳头砸的鼻子都出血了,太解气了。”
“你去找的赵小草?不会被王家知道吧?”
“我又不傻,我改了打扮去的,姐夫都提醒过我了。”
“...”
最后,挂了电话,田宓还是恍惚的,她看向丈夫:“你怎么知道赵小草的?”
“之前,去看老班长的时候,刚巧遇到过赵小草抢东西,我跟周建设帮忙把东西追回来后,听周围的百姓说的。”
这也...这也...太叫人解气了吧!
田宓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个发展,怪不得丈夫昨天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呢。
这可真是...棒呆了!
这下,王红艳可不就是要忙碌好一阵子了。
见妻子高兴的眼睛亮晶晶的,娄路回也高兴:“这么高兴?”
“嗯嗯,特别特别开心,回回,谢谢你。”这要不是在办公室,她都想冲上去,给人一个爱的亲亲了。
娄路回低笑,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敲门声。
夫妻俩齐齐回头,人高马大的周建设以一种极其辣眼睛的姿态,倚在门框上,见他们看过去,他立马挤眉弄眼,捏着嗓子扭捏道:“回回,汪旅喊咱们过去呢。”
田宓...拳头硬了。
晚上,娄路回甫一进门,就递给妻子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小方块。
田宓拿在手里颠了颠,狐疑一瞬后,立马反应了过来,兴奋问:“这是三千块?”
娄路回换了鞋,脱了外套,才揽着人的肩膀往屋内走:“打开看看。”
当然要看看,丈夫话音落下的时候,田宓已经扒拉开报纸,露出里面一小叠整整齐齐的大团结:“怎么这么快...”
话还没激动玩,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回头看男人:“汪旅长叫你过去,是要出发了吗?”
娄路回点了点头:“钱到了,所以明天早上六点就得出发。”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会儿,田宓突然觉得,手里的三千块也不是那么香了。
当然,她不是那种黏糊离不得人的,低落的情绪只持续了几秒,便立马调节了过来:“那快洗手吃饭吧,吃完饭我再给你做一些吃食带着。”
“不用,炊事班会帮忙准备干粮。”娄路回洗完手,拉着凳子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先给妻子夹了一块。
“那不一样,部队的是部队的,今天下面农场里杀了头牛,我跟大姐去的早,好容易在司务长那边匀到几斤,本来想炖土豆做菜吃的,这下刚好做成牛肉条,给你带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