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挑着满当当的一袋灵谷朝焉九飞去。
背着灵谷追鸡,等于负重运动,堪称她剑生中最大的运动量。
长离飞到焉九面前,将灵谷往他怀里一甩。
“这样下去得喂到什么时候,我们换个法子。”
焉九掂了掂分量丝毫不变的灵谷袋子,看向长离:“你有什么好办法?”
长离看了小院里无知无觉的小白鸡们一眼,语气淡淡道:“古有杀鸡儆猴,今有杀鸡儆鸡。”
焉九下意识睁大了一双凤眼,“你要杀鸡?要是被灵禽园的管事知道了——”
长离晃晃剑穗,摇头晃脑道:“不用真杀,做个样子就行了。”
她盯准珍珠鸡中最胖那只,朝焉九示意,“就抓那只吧。”
一刻钟后,一个大铁锅被架在了火堆上。
长离用剑尖试了试水温,让焉九把那只用灵气捆住的小胖鸡扔进锅里。
小胖鸡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它很快就适应这个温暖的新环境,像个大白汤圆一样在锅里起起伏伏。
周围的其他珍珠鸡远远地看见了,渐生好奇,试探性地慢慢走近。
看到锅里惬意的小胖鸡,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焉九不着痕迹地挡住其他试图自己往锅里蹦跶的珍珠鸡,对长离问道:“你确定这个办法对珍珠鸡有用吗?”
长离沉默半晌,是她低估这些珍珠鸡的胆量,也高估了小鸡仔的脑子。
杀鸡儆猴是因为猴足够聪明。
温水煮鸡,珍珠鸡都不知道自己被煮了,还在那“叽叽”傻乐。
长离看着围拢过来的白团子们,突然灵光一闪。
“也不能说完全没用,它们这不都被吸引过来了,也免得我们一只只去抓了。”
“威胁不管用,激励法也行啊,” 长离抖抖剑穗,“只有乖乖吃饭的小鸡仔,才能获得铁锅一刻游的机会!”
这一天,灵禽园里出现了一道奇特景观。
一群小白鸡排着队,在啄食完灵谷后,就欢快地蹦入铁锅,在水里沉沉浮浮。
远远看去,就像一锅快要出炉的大汤圆。
当放心不下的小道童来看珍珠鸡时,当场就被这个画面震住了。
他很快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我的鸡!”
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尖叫,小道童飞一般地冲到铁锅前,试图把小鸡仔们从铁锅里拯救出来。
然而不领情的珍珠鸡们纷纷避开了他的手,还没到它们出锅的时间呢。
小道童双手颤抖,瞪着焉九,声音都变了:“你照顾珍珠鸡,就是把它们通通照顾到锅里,一锅炖了?”
焉九不慌不忙地给一只刚吃完灵谷的小鸡仔套上号码牌,随手丢进锅里。
他得记着时间,要是哪只小鸡仔在锅里呆久了,后面虎视眈眈的小白鸡们就该不乐意了。
这只小鸡仔欢呼一声,以自由落地的姿态,“噗通——”落水,加入铁锅汤圆大家庭。
焉九擦了擦手,对小道童解释道:“不是炖鸡,是给吃完灵谷的珍珠鸡们洗个澡。”
焉九义正言辞道:“你没发现它们最近脱毛脱得很严重吗?过一遍水,可以让鸡毛不再满天飞,让鸡舍环境更加整洁。”
焉九一边说着,一边用漏勺沿着水面捞了一圈,捞起一堆脱落的白毛毛。
长离在一边赞同地点点头。
孺子可教,焉小九现在胡说八道的功力,有她一半了。
小道童怀疑地打量着锅里惬意泡汤的珍珠鸡们,用手试了试水温,确实不烫。
他又看了看后面排着长队,等待下锅的珍珠鸡,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点崩。
这群不听话的珍珠鸡们,居然就被一口大铁锅收服了?
眼看着最早下锅的珍珠鸡该腾位置了,长离手法利落地将那只小胖鸡从锅里挑起,送到焉九手边。
焉九手法娴熟地用灵气烘干珍珠鸡的羽毛。
一颗比下锅前更加蓬松柔软的白团子就在他手中诞生了。
长离用剑尾轻柔地拍了拍鸡屁股,小鸡仔就慢腾腾地往旁边的草地走去。
离开前,小鸡仔还扭头用自己的黑豆眼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大铁锅。
小道童在一旁盯了半刻钟,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比自己追在珍珠鸡的屁股后喂食管用多了。
珍珠鸡的队伍有条不紊地前进着,这一顿的喂鸡任务很快便结束了。
长离送走最后一只珍珠鸡,焉九收好铁锅,向小道童告辞。
小道童脸色复杂地记录下今日的任务进展,对焉九说道:“明日辰时,你再过来喂鸡。”
走出灵禽园时,天色已经暗了。
焉九决定再去一趟灵药坊,要是今天能把灵药坊的任务一起解决,就再好不过了。
灵药坊在灵越峰半山腰的位置,需要沿着青石小路走上一阵子。
沉沉夜幕中,青石小路两侧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石灯,映照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幽深静谧。
路边偶尔响起几声孤寂的虫鸣,更添一分凉意。
长离挂在焉九的腰间,随着他迈出的脚步一晃一晃。
今日的工作量着实有些大了,走是不可能自己走的,就搭一搭顺风车吧。
正当长离被晃得生出些许困意时,灵药坊到了。
灵药坊前未挂牌匾,只有门口一块巨大的青石上刻着笔走龙蛇的一个“药”字。
檐下悬着几盏橙黄的灯笼,在夜色中散发出暖澄澄的烛光。
门口的道童正靠着深木色的门框打瞌睡,头上的圆髻随着脑袋一点一点。
他听见焉九的脚步声,才恍然惊醒,赧然地抹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焉九递出弟子牌,“我是接了马钱草任务而来的。”
道童验过身份,朝他点点头,“请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长长的木廊,靴子踩在木质廊板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走了约莫半刻钟,他们来到一间小药房前。
道童上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