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吃吃,该睡睡,横竖锦鲤女主还在她这边呢。
比起裴谌夺权,另一件事的影响更深远,但远没有前者那么高调——西海沙洲的黑市易了主。
不止黑市,与之相关联的灰色商道、贸易……整个地下世界,都换了新主人。和裴氏一朝变天不同,霍家是一点点垮的,起初是一桩生意不顺利,一条商道出问题,乍看都是偶然事件,只让霍震廷感到流年不利。
实力被一点点削弱,依附于霍家的“诸侯”小帮派开始不安分起来,合起伙来蚕食他的地盘。
接着裴谌横空出世,夺了权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霍家这块肥肉——他十几岁的时候和霍震廷有些过节,这时候便成了现成借口。
双方势力斗了半天,斗得两败俱伤,眼看着裴谌就要占上风,突然被人截了胡。
谁也不知道地下世界的新主人从哪里来,甚至没人知道他是人是鬼,他从来不出现在众人眼前,见过他的下属一个巴掌数得过来,即便是见亲信,他也戴着面具,从不露出真面目。
有人说他原本是霍震廷的手下,早就有不臣之心;有人说他是霍震廷的堂弟,当年从他刀下逃过一劫,现在回来替父报仇、争权夺位;也有人说他根本不是人,是幽冥的鬼族;还有人说他是斗妖场的妖怪生的孽种,理由是他一上位就关闭了斗妖场;还有人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一切都是都市传说。
不过不管怎么众说纷纭,这位新主人透露出的信息少得可怜,外人只知道所有做黑灰色买卖的人都管他叫“主人”。
戚灵灵有几次突发奇想,疑心这位只手遮天的大佬会不会是祁夜熵,但是算了算时间又觉不太可能,一个毫无根基的罗浮小弟子要在短短三年里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挑动霍家和裴氏鹬蚌相争,再一口吞下霍家产业,实在过于离谱。
况且祁夜熵每次外出做任务都有案可查,好几个任务还是他们一起去外务堂挑的,他还要每旬赶回来和她元神双修一次,单是完成任务时间就很紧了,哪里还有时间弄个黑老大当当,就算是时间管理大师也做不到吧。
而且他还是很穷,三年也没还清那一百万债务,为了钱经常接一些没什么历练、经验可言的垃圾任务,戚灵灵怎么劝都不听。
以书里大反派的风格,他是绝不会这么委屈自己的。都已经当上了地下大佬,还有什么理由留在汤元门,过这么憋屈的生活呢?
这天戚灵灵一大早被阳光晃醒,起来喂了猫,逗了鱼,在大坑里转了一圈,又去玉霄峰听了个讲座,在两仪门的饭堂里吃了点好的,忙完一圈回到宗门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前世生日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巧合,祁夜熵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在宗门陪她,哪怕是出任务也会提前回来,仿佛知道这天对她有特殊意义似的。
不过他几天前接了个北域的任务,早晨刚跟她点过卯,任务进度才过一半,今天是肯定不会回来了。
戚灵灵有些失落,随即又觉得好笑,上辈子她也从没过过生日,戚奶奶偶尔想起来,煮一顿长寿面,多加个鸡蛋,也就算庆祝过了,大多数生日两人都忙忘了,事后想起来一个不会内疚,另一个也不会矫情,他们一老一少相依为命,连活着都用尽了全力,哪来的精力矫情呢。
这么想着,她便释然了,带着四只毛团子去找苏小蛮玩了一会儿捞锦鲤游戏,回来泡了个澡,躺在床上,从枕头下面翻出昨天从禁书洞里薅来的耽美小h话本子,躺在床上看起来。
谁知这本题为《重生后我成了师尊的禁.脔》的破书挂羊头卖狗肉,看了三十章主角还在斗极品亲戚,简直是文名诈骗的程度。
戚灵灵看着看着便犯起困来,手里还拿着书就睡着了。
也不知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她脸颊上感觉到一阵凉意,骤然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床边昏黄的光晕里坐着个熟悉的人影。
戚灵灵疑心自己睡糊涂了出现了幻觉,揉揉眼睛,视野清晰起来。
不是她眼花。
她顾不上掩饰自己的惊喜:“小师弟,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祁夜熵抬起头:“任务提前结束,就回来了。”
戚灵灵这才注意到他身上还穿着大氅,肩头发上有霜雪的气息,大约是刚从北域赶回来。
她抽了抽鼻子,好像还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心头不由一跳:“你受伤了?”
祁夜熵点了点头:“一点皮外伤。”
一边说一边撩开大氅,卷起衣袖,给她看左臂上的伤口。
三年过去,他已经褪去了少年人的青涩稚气,也不复从前的纤弱,长成了成年男子颀长而有力的身型,肌肉线条漂亮得好像精心雕刻出的一般,单是露出一条手臂,就能想见衣裳包裹住的那些部分有多诱人。
手臂上一道半尺来长的伤口,匆匆处理过,但仍可见伤口有点深,像是猛禽用利爪抓出来的。
祁夜熵这次接的任务是降服一只发狂的灵鹫,看来过程有些惊险。不过这点伤势对于他来说的确可以归为“皮肉伤”一类,毕竟他有强悍的恢复能力。
不过戚灵灵还是皱起了眉头:“早上才说过不能冒进,怎么又不听话呢,那么急干嘛!你等等……”
她说着从床上爬起来,翻箱倒柜地去找好药,因为他经常受伤,所以她便让戚家的商号从五域内外搜罗来最好的伤药常年备着。
她熟练地净了手,打开药盒,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继续絮絮叨叨地埋怨他。
祁夜熵垂着长睫任由她说,一句嘴也不还,末了柔声道:“是我不好,小师姐别生气。”
他的声音也比从前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