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阳醒了, 在外人眼里,沈家终于有了支撑门庭的主事人。不是说李霞支撑不起啊,而是旁人的认同问题。
堂叔知道那几万美金跟他是无缘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修复跟侄子的关系。被侄子扫地出门时已经对着李霞赔了笑脸,再次一口一个侄媳妇亲热的叫着。
“侄媳妇您别气。我这都是……哎,你当我老糊涂了, 别跟我计较。”
刚才沈海阳的话李霞都听到了,一时间实在好笑。老太太都给她摆酒正名, 这些人依旧想推翻她抢这俩无自主能力的金娃娃。如今沈海阳一番话说要领证, 顿时这些人就换了嘴脸,可见名正言顺有多重要。
“老糊涂就回家休息, 糊涂话不用跟我说。”
没想到她得理不饶人, 堂叔堂婶儿被少了面子,一时间那脸涨红的像是猪肝。站在那里进退维谷, 目光望向沈海阳想让他给个面子, 结果男人直接伸手指门口。
“请吧。我媳妇都送客了,你还等什么呢?”
沈海阳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温温润润的,如清风拂过山岗。不过这感受分人, 李霞心花怒放,堂叔则后背发凉, 望了这个侄子一眼当下选择先离开。
“那、那我们先走了,赶明儿再来看你。海阳你安心休养啊,有啥事需要帮忙的就招呼我。”
男人说着话已经出了屋门, 堂婶儿落后一步回头冲李霞笑道:“侄儿媳妇, 我那儿腌了好多白菜, 赶明儿给你送些啊。你一天天忙着卖包子估计没时间腌菜, 我那儿还有雪里蕻啥的, 也给你拿。”
“留着自己吃吧。”
李霞当然不领她这情,她被堂叔拉着落荒而逃。屋外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毫不掩饰的哈哈笑,他俩过街耗子一样低着脑袋不敢抬,灰溜溜的离开了沈家。
大家都在笑,笑这堂叔一番打算全落了空。老天还是有眼的,沈海阳及时苏醒,你别成天不安好心。
“联合沈晖他妈把沈晖弄走,他正好吃沈家的绝户。这人太坏了,幸好沈老太临走给儿子找了个媳妇,这才守住了这个家。”
“可不嘛、当初海阳哥一出事他媳妇就离婚走了,连孩子也不来看。听说儿子有钱了,恨不能从这里抢走。”
“幸好海阳醒了啊,不然那女人还真能得逞。毕竟是亲母子,血缘揪不断。孩子又小,很容易哄骗。到时钱到手,这辈子都不愁了。”
“我表哥跟她一个单位,听说最近找了个对象,俩人到处打听买房呢。三间五间的都看不上,说要买大院子。”
“这是钱没到手已经准备好咋花了啊。”
吃瓜群众的议论声声入了沈海阳的耳朵,沈晖在一旁白着脸咬着唇。男人拍拍他肩膀什么都没说,小家伙望爸爸一眼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然后抬手擦擦,默默低头去给爸爸打水洗漱。
小小的身子脊背挺直,脸上的神情倔强又刚强。照顾爸爸刷牙洗脸,扶着爸爸坐到床上被爸爸轻轻一个拥抱破了防,在父亲宽阔的胸膛嚎啕大哭。
沈海阳轻轻拍着儿子后背,让他自己消化这复杂的情绪。孩子不傻,他只是小只是单纯的渴望爱。
“好了,哭完了记住教训去睡觉吧。”
“爸爸、把我名下的钱给你吧,我不要了。”
“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不管多少我都不要了。我什么都没有,他们就不会抢我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相匹配的能力而拥有过多让人嫉妒眼红的财富除了烦恼外什么都带不来。有时候还会带来危险,毕竟吃绝户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沈晖的钱是奶奶留给他的,说的是十八岁后孩子的教育基金。如今沈海阳是孩子的监护人,这笔钱他有支配权。小家伙的烦恼转移给爸爸,不想再看到大人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嘴脸。
因为晚上那番话,夜里俩人有些尴尬。李霞对于登记的事儿只字不提,照顾他躺下后自己也在一旁的小床上睡下。
寂静的夜,她在琢磨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她的包子铺。其他都是假,自己有能力才能有选择。
“在想什么?”
忽然他开口问,她转头回:“在想早点铺的事儿。对了,你那房子南房给我使用吧?我给租金。”
暗夜里男人低低的笑起来:“给你,不用租金。不止南房,整个院子都是你的,它现在不就在你名下嘛。”
“我那是代为保管。”
“那现在我送你了。”
李霞被这话说的激动的坐起来:“你说真的?”
男人望着她满是笑意:“真的。”
“不、不、”她慌忙摇头:“我没那么贪心,我就是想租个好点儿的地段开个小铺。”
“挺好的啊,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挺光荣。那就开始做吧,这房子送你正合适。”
“不是、沈海阳你干嘛逗我?”
“我逗你干嘛啊。我是……明儿去领证吗?”说完看她瞪着大眼睛不吭声,他清清嗓子继续:“我的条件也不差吧。难道我躺那儿你乐意,如今我好了却不乐意了?”
“我一农村妇女,初中没毕业,你真跟我结婚啊,以后不后悔?”
“不后悔。”
“我要不结你那房子是不是就不让我用了?”说完没一阵不等他回答她继续道:“结就结,结了婚还不用给你交房租,我占大便宜了。”
她说完躺下睡觉,决定下的很干脆。沈海阳望着她的背影默默偷笑,很喜欢她率真的性子。
翌日去做复健前俩人先到民政局领了证,这回成法律认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了。拿上结婚证,户口也合在了一个本上。医院里碰到病人家属问她是他的谁,她可以大大方方的说那是她男人。
“不容易啊,植物人可不好照顾,你这还给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