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颉看着那可怜巴巴的五本期刊, 又想起昨晚孙常威同林霁云言笑晏晏的模样,心里不由有些气闷。
过了一会,他问道:“朕是不是还未去过太学讲学?”
程德海道:“陛下日夜操劳, 太学学子尚未有此殊荣。”
按照大燕惯例,每位帝王登基不久后都会去太学讲学,以沐圣恩,只是君颉初登基又是斩朝廷官员,又是楼兰出征,一直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此事,太学更是无人敢催这位一上位便露出铁血手腕的帝王, 久而久之, 这事便被搁置一旁。
想来如今去太学是最好的时候了。
君颉道:“召张元良进宫, 朕有些事要同他说。”
太学天字丙班。
林霁云同孙常威说了官窑可以借用的事。
结果孙常威听了此事, 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若狂,而是以为林霁云在诓他。
“霁云兄, 我知道你见我这两天消沉, 想安慰我,我感谢你的好心, 但是也不用拿此事来骗我吧。”
林霁云有点哭笑不得, 这事有什么好撒谎的, 他道:“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
林霁云沉默了一下, 他总不能说自己亲耳听到皇帝说的,这次可真得诓骗孙常威了, 他想了想, 道:“我听张元良先生说的, 好像是陛下刚刚下发的旨意, 说允许造物社使用官窑。”
加上张元良先生做担保,这话的可信度顿时上升了不少,孙常威满脸不可置信,“陛下怎么这么及时雨?知道我们想用官窑?难道有人向他求情了?”
他望向林霁云,林霁云顿时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难道是你和慧安兄?”孙常威很快摇了摇头,“你们都没见过陛下,还不如我托梦给陛下靠谱。”
知道他要用官窑的除了林霁云和张慧安,就只剩下造物社的老师了。
难道是老师看他太丧气,终于忍不住向张元良先生表述他们的诉求,然后张元良又去找陛下商讨此事?
目前看来,只有这个推论是正确的,总不会真的是霁云兄向陛下求情的。
孙常威心想,今天排队买到了新发售的期刊,又得到可以使用官窑的消息,这是什么日子啊,他也太幸运了。
等上午的课结束,三人聚在一起用午饭。
张慧安看了看四周,道:“那本重生话本真这么火爆?我下学来膳堂的路上已经听到七八位同窗在探讨了。”
不止是张慧安来的路上听到了,林霁云和孙常威也听到了,甚至在膳堂排队取饭时后面的同窗也在说重生之事。
林霁云从来没想到自己的话本能畅销到这个地步,连太学的学子都在传阅。
弄得他一路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很是尴尬。
孙常威笑着摇了摇头,“所以我还是有先见之明的,那些都是让家里的下人提前去排队买,然后课间送来的,可我是第一堂课便买回来了,回来的路上已经阅读完,谁也不能影响我读书的兴趣。”
他又问道:“你们确定真的不看吗?现在这可是太学同窗间流行的话题,看看也好同其他同窗打交道。”
林霁云当然是拒绝了,话本内容没人比他更熟悉,倒是张慧安听了孙常威的话犹豫了一下,有些心动。
这些天他一直跟着表哥和孙常威在一起,和班里同窗的熟识程度只是能用名字对上脸而已。
而班里确实有人讨论重生话本的事,之前他不怎么看话本,都插不进嘴,这次说不定能借用话本能多交几个朋友,也是条门路。
况且太学中这么多人看这重生话本,其中必然有其厉害之处,应当见识见识。
见张慧安点头,孙常威颇为珍惜地把拆开阅读过的第三期期刊交给他,嘱咐道:“我那还有第一期和第二期,你中午一并拿了回去吧,只要别把书弄皱就行。”
当然以防万一,孙常威中午还是去找了一趟造物社的老师,问问情况。
等他回来,林霁云却没在他面上见到太多喜色。
林霁云以为事情有变,奇怪道:“怎么了?老师还是说官窑不能用吗?”
孙常威没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不是,造物社老师说可以用,但是不可以造琉璃,必须得造天下还没有到东西。”
“我去哪能造天下还没有到东西啊!这不和不借官窑是一样的吗?”
原来是这事,林霁云本来想晚上空闲时间多再说的,如今只好提前说出来了,他道:“常威兄,其实我在古籍中查阅到有一个法子,或许可行。”
“什么法子?”孙常威将信将疑道。
“和琉璃差不多,名叫玻璃,制备原料却便宜得多,随处可见……”
因为时间少,林霁云只能讲个大概,孙常威听了,大为震撼,忙问他从哪本古籍中看到的,他也想看看。
这可难住了林霁云,林霁云只好推脱自己忘了。
孙常威有些迷茫,霁云兄古籍内容没忘,古籍的名字倒忘了,这记性可难得一见。
但只要有了制备法子,他们就可以借官窑了,不管最后制备能不能成功,两人趁热打铁,先把制备的方法撰写成文,晚上让孙常威交给造物社老师审阅。
据说要陛下点头了才能借。
这也算是和陛下间接有了交流了,孙常威一想到这就相当激动。
不过两天,这份玻璃的制备方法就通过审阅了,得知陛下同意他们借官窑,孙常威差点幸福的晕过去,连连感谢林霁云,都是他想的好法子,造物社才能借到官窑,还能尝试这么新奇的东西。
据林霁云所说,玻璃无色,且相当通透,可以用来做窗户,做镜子都是极好的。
孙常威从未见过这种材料,不免更好奇了。
说干就干。
林霁云和孙常威还有小表弟在课后时间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