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吃过早饭, 三人小队分离,林霁云和孙常威一块去天字班,小表弟张慧安一个人去了地字班。
等林霁云他们到教室的时候,瞧见后排有个同窗在低声抽泣, 旁边好几个人在安慰他。
孙常威咋舌, “不会吧, 太学有这么可怕?上学第一天就哭了?”
林霁云不清楚,但他觉得不太可能, 天字班大多是成绩佼佼者, 怎么可能第一天就迫于学习压力哭泣呢。
况且入学第一天,博士们也没讲什么深奥的内容,主要是点名认识同学, 然后教习一些入门内容。
“可能是家里有什么事?”林霁云猜测道。
他们和那位同学不熟,也没好意思去问, 等第一堂课结束, 博士走了之后,孙常威按耐不住好奇心, 拉住路过的同窗问。
“兄台, 方才那位同窗怎么哭了?”
这位同窗扭头, 见搭话的是昨日在算学课大放异彩的工部尚书之子,这才停住, 叹了一口气, 解释道:“他今日早上发现钱全被偷了, 他家里贫穷,好不容易供他来太学读书, 不敢跟父母说。”
有些家庭偏远的学子, 来京时便一次性带了足够生活半年的银两, 丢了便是天塌一般的事。
“太学里竟然还有偷窃之事?怎么能任贼人胡来?”林霁云在一旁听得皱眉,“怎么不同监丞说?”
听到有人说话,同窗扭头,却被林霁云近距离的美貌晃花了眼,他结结巴巴道:“说,说了,在抓了,监丞说不是太学的人,让我们注意随身带着财物。”
在抓了就行。
林霁云有些同情刚入学就被偷了钱的同学,希望早点抓住那伙贼人。
不过他心底是觉得有点奇怪的,太学严进严出,昨日入学连学生父母都不许多逗留,怎么可能会放贼子进来呢。
林霁云低头思索,有些想不通,不过很快第二堂课开始,他便把此事放在一旁。
晚上三人依旧聚在林霁云的院落。
孙常威带了自己喜爱的重生话本要与新认识的好友分享,张慧安在家里一心读书,从不读这些杂书,也不太有兴趣,而林霁云面对孙常威的安利,只能尴尬地笑,说自己也不太感兴趣。
一旁小表弟奇怪道:“我记得表哥备考的时候还在写话本来着。”
听到张慧安的话,孙常威两眼放光,“霁云兄,你竟然还写话本,快来给我看看。”
孙常威对重生话本爱不释手,林霁云怎么好意思告诉对方自己就是写重生话本的人?
那岂不是有自夸的嫌疑?
林霁云脸皮薄,推脱道:“胡乱写写的,当不得真。”
其实孙常威也是一时热心口快,常看话本的人对话本质量要求非常高,对低质量的话本根本没兴趣,霁云兄虽然在算学上精通,可写话本不是算学,这两个领域是完全不同的。
很少人能同时精通这两个领域,霁云兄写出优秀的话本,概率小到还不如让他去浪里淘沙来得快些。
所以孙常威真的认为林霁云只是胡乱写写,也不是特别感兴趣要看他的话本,见林霁云不愿意给他看,也就没强求,反而把话题又绕回到了重生话本。
孙常威道:“既然霁云兄也写话本,那更得看看这本了,不能闭门造车。”
“这可是最近京城最流行的话本,讲一个少年死而复生,时光逆转之事,我最近爱极了它,翻来覆去地读,我很真诚地推荐给你,看一看或许对你有所启发。”
自己启发他自己吗?
林霁云哭笑不得,说了不用,但孙常威还是热心肠地把两册期刊都塞给林霁云。
怕他不清楚,还特别介绍道:“霁云兄你还不知道吧,话本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一次性印刷全文,现在期刊是最新的话本连载方式,一次性将好几个话本收录在一本中,然后每月刊印一期,可新潮了。”
林霁云心想期刊就是自己和万象书肆老板说的,而且只是为了让读者提前看到话本内容,顺便筛选文章质量,怎么就和潮流挂钩了。
但他也没说什么,一边听孙常威介绍一边装作在看期刊的样子。
孙常威还在那里吹彩虹屁,“霁云兄你可要好好看看,这著书人虽是第一次写话本,却构思精巧老道,情节跌宕起伏,情感处又细腻动人,定然是文曲星下凡,才能写出人间少有,天上无双的奇书!”
“霁云兄若是能学得一二,说不定也能在期刊连载!”
林霁云第一次被人夸得不好意思,勉强表示还行吧。
孙常威还不满意,“怎么只是还行?这可是非常优良的话本!”
林霁云第一次见如此热心的读者,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告诉孙常威自己就是那个写重生话本的人,他得惊讶成什么样。
还是保密别说比较好。
三人聊了半天,到了该就寝的时间,林霁云把小表弟和孙常威送走,关上了院门后进屋看了看时间。
已经亥时了,都这么晚了,君颉会不会已经睡了,还要让咕咕去送信吗?
林霁云一时有点犹豫不决,平常给君颉送信都是有缘由的,比如发.情期到来,比如问太学能否养宠物。
有这些正事做由头也不算师出无名,林霁云让咕咕送信送得理直气壮,可今天确实没有什么要请求君颉帮助的。
林霁云陷入两难境地。
他摊开昨晚和君颉聊天时的纸条,最后一张对方写的是‘明日再聊’。
林霁云盯着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君颉是在和他客套,还是真的想和他聊天,纠结了半天,最后他发了一张进可攻退可守,同时是ABO世界工作人士在忙碌时最讨厌见到的聊天开场白。
“在吗?”
什么也没说,毫无意义的一句话。
但是如果君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