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柚回到右厢房,先熟悉一番自己的新住所,给自己放了一桶热水好好泡个澡。
虽然现在进了州学,却还不到放松的时候,她趴在浴桶边沿上,在氤氲的水雾中思索该怎么利用这七日时间挣学费。
宋青柚上辈子就为了学费疲于奔命,高中时期每个寒暑假别人在上补习班,她却辗转在各个超市饭馆打零工为下学期挣学费和生活费。
没想到穿越之后,竟也是这么个相似的穷苦命。
她伸长手臂从衣裙里捞出锦囊,取出江家小姐赠送的玉佩,拿在手里摩挲。
明日先在州城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来钱的活儿,若是实在不行,就只能将玉佩典当了。
宋青柚半眯着眼,被泡得有些昏昏欲睡,思绪纷飞间,不免又飘到隔壁的漂亮舍友身上。
那看上去就是个麻烦的人,而宋青柚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麻烦缠身。
有耳后这个天罪印在,她也并不想与别人有任何深入的瓜葛。
为了避免与对面舍友碰面,卷入她的麻烦事中,宋青柚第二日一大早就出了门,想要在州城里四处找找看,有无活计。
越州州城比丹洗县繁荣不止十倍,单是州学所在的东城区就比整个丹洗县还要大了。
因州学在此,东城区的商铺营生也多与文学相关,居于此地的也多是些文士学者,州城府衙和越州王的私邸亦在此地。
宋青柚找到东城区的商业街,见到一家书画铺子门上挂着招工,便进去一试。
掌柜的听说她是州学新来的学子,摆手道:“姑娘且回吧,我们招的是书画艺师,要以行气入画修复温养书画,店里都是名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最差也得是行气诀修炼至两重境的文士才行。”
宋青柚转眸打量店中所挂的书画,每一幅都自有气韵,确实不是凡品。
她一个连行气诀的边儿都还没摸到的新人,再怎么耗费口舌掌柜也不敢用,宋青柚又去找了其他店铺,皆是差不多的结果。
这条街上自然也有茶肆酒楼,可若只是做些寻常跑堂的活计,工钱少得可怜,忙活七天可能连一门课程的束脩都凑不够。
若是抬高门槛,找只能修者文士从事的活,一张嘴便是问你行气诀修炼至几重的。
宋青柚在这条街上转了半天,都毫无收获,倒是一位掌柜见她实在需要钱,便给指点了个方向,叫她要是胆子大的话就去北城试试,那边儿鱼龙混杂,荤素不忌,是最来钱的地儿。
掌柜看她是州学新生,也乐于行个方便,指着门外马车道:“我手下人要去北城送一批货,你要是去的话,可叫你搭个便车。”
宋青柚思索片刻,点头道谢,“有劳掌柜。”
她胆子委实不算大,却也愿意去北城见识一番。
一条涴水河划分开东城和北城,东城是个文雅地,北城就是个销金窟,光看两岸建筑风貌就截然不同。
东城区处处都是高门深院,宽阔的街道上,连摊贩都见不着一个,商业街上的店铺也多是琴棋书画那样的典雅之所。
北城区却是什么都有,雕梁画栋,车马骈阗,热闹非凡。
“北城这边有四大逍遥地,一是烟柳巷的花楼,二是浮玉巷的赌坊,三是嘉肴美馔的飘香楼,四嘛……”那赶车的伙计笑了一声,说道,“就是囊括了前面所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的醉金阁。”
伙计说着,抬手指向远处一栋高楼,“那就是北城的中心,醉金阁。”
宋青柚随着他手指方向望去,那一栋楼阁不仅位于北城中心位置,也是这一片区域最高的建筑,一重一重的楼阁叠加而起,琉璃砖瓦,檐角飞翘,房檐边上都用金粉涂绘,远远地便晃人眼。
“车上这批货就是要送到醉金阁的。”伙计说道,驱赶马车从铺设齐整的中央街穿过,往那里行去。
“最近听说世子殿下要作一副灵画,将州城里的文士好手都给请去了越王府中,醉金阁人手走了一半,很是缺人,姑娘不妨去试试。”
宋青柚自是没有不答应的。
马车驶向醉金阁的路上,伙计好心地给宋青柚介绍了一番醉金阁的情况。
出人意料的是,醉金阁并不是一个整体,反而有点类似于现在的大型商场,醉金阁的阁主将门下商铺租赁给不同的人,容他们做买卖,然后从中抽成。
伙计扬手拍了拍身后装载的货物,说道:“醉金阁里主要从事的还是书画生意,名字也是取自于‘纸醉金迷’这一词。不过啊,是有些特别的书画生意,不够庄重,没法放在东城区卖的。”
宋青柚瞥见伙计很想细说但又顾忌她是个姑娘没法细说的表情,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
她往后看了看车上的两口实木大箱子,浑不在意地想,左不过就是些春宫图和小黄书,她网上冲浪的时候也看过不少。
然而,等到宋青柚真的踏入醉金阁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这哪里是什么小黄书,这根本就是纸片人成精了。
不,准确地说,醉金阁里最主要做的生意,就是让纸片人成精,以满足顾客的各种需求。
这伙计送来的两大箱画卷,正是醉金阁春画坊的一位大主顾预订的。
这位大主顾先是请话本先生根据她的要求量身定做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设定了一位书中公子,又请来妙手丹青的画家为公子作像。
现下这两口箱子里装着的,都是这位书中公子的不同画作,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不同皮肤,不同卡面。
春画坊,顾名思义,还都是涩涩图。
宋青柚:“……”好家伙,我在异世界竟然也能搞到二次元?
春画坊的掌柜听说宋青柚是个文士,又是来找活的,两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