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教堂存在的普通人信仰他。
和睦友善的信徒、见所未见的武器、舒适温馨的生活,都是他们往日根本无法体会的。
而普通人杀死天赋持有者——多么强大的诱惑?
在通过层层检验、确定真挚地信仰冕下,并被教堂用各种手段限制伤害无辜人的信徒,几乎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件教堂提供的新式武器。
而这一切,可都是那位冕下带来的。
无论是矿石的开采,还是从未见过的机器的面试,亦或是能够快速建起一座堡垒的手段。
——就像是神迹。
男人松了口气——既然现在荒区是这个情况,明天他的就任仪式会安全很多。
他已经把仪式极简了,可在联邦有人盯梢观看仪式的情况下,总不好把流程删减得太过分。男人怀疑上一任就是因为他们陈旧教条的观念而死亡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自己的家人再藏隐蔽一点。
然而,他刚转过身,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爸爸!”
一个眉眼和他极为相像的小女孩哭着喊他:“妈妈、妈妈晕倒了,好多血……呜呜呜呜……”
男人眼皮狠狠一跳,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极度糟糕的猜想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但他不敢轻举妄动,竭尽全力让自己暂时镇定下来,看向小女儿安抚她的情绪,然后僵硬地将目光移向她身后那个将手搭在小女孩肩膀上、离她的脖颈只有短短几厘米距离的褐发少年。
褐发少年似乎已经很久没剪头发了,发丝长长了一截垂在肩下,一双金瞳里没什么情绪,只有在触及小女孩的时候才温和些许,看起来似乎还很好说话。
但男人并没有忘记这是什么地方,根本不敢以貌取人,直到他看到褐发少年身侧的白金色纹饰挂坠时,才尝试性地说道:“……您是教堂的人?”
褐发少年果断摇头道:“我不是。”
“但你为教堂工作了将近四个月,还不收取任何报酬。”
窗外传来振翅的声音,执行署署长回过头,看到一个打扮得如同童话里天使般的金发少女出现在窗前,正在优雅地收拢起自己的双翼。
注意到他的视线,她颔首道:“署长先生,放轻松,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虽然弗莱曼的身上有血,但那是敌人的——我们共同的敌人。”
“沫尔,我们可以说得再明白一点……”夏佐在沫尔的迫视下收音,回头看向署长,解释道:“她就是来自教堂的沫尔,你应该听说过她,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只是保护你的家人,仅此而已。”
夏佐收回手,他救回来的小姑娘就哭着朝署长扑了过去。
不过她还是记得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抽抽噎噎地说道:“是大姐姐和大哥哥救了我和妈妈!大姐姐嗖——一下就飞过来了!”
沫尔:“……”
沫尔没有看这个孩子,而是面对着执行署署长,冷漠道:“你的妻子也受我们保护,她受伤了。我想你知道你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你是个聪明人。”
夏佐看了她一眼。
听说四个月前,她还是个表面冷淡释然的残疾人,四个月后,她就已经能够为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征战了。
大家都有想要保护的东西,他也一样。
他放缓了声音:“或许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想说,攻击你家人的是纠察塔的人。或许在你来这里的时候,有谁给了你什么东西呢?”
在顶级光明偏向天赋持有者的安抚下,男人的情绪稳定了些许,闻言迟疑道:“给我东西……?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来这里上任是因为我的政敌!”
“的确有这个可能。”沫尔说道:“既除掉了你,又完成了任务,何乐而不为。”
“等等,”夏佐打断了她的话,眸光骤然一厉,“又有人来了。”
“那就杀了他们。”
沫尔展开了双翼,抽出挂在腰间的佩剑。
金发神使向来对待这种事情足够杀气腾腾,但当她转过头看到夏佐时,才发现在他敛目时掩盖住的,是怎样的刻骨恨意。
要知道,在这位有着极为纯粹的光明偏向的人身上,别说是恨意了,就连什么较为尖锐的负面情绪都很少出现。
沫尔微微一顿。
……似乎,弗莱曼和纠察塔有什么关乎人命的深仇大恨。
也怪不得他听说她需要一个打手来隐翅区调查有关纠察塔的事情时,会这么积极。
毕竟谁都能好好过,但仇人不行。
找到执行署的纠察塔黑袍人一共有四个,都是B级的天赋持有者,夏佐一个人就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们尽数歼灭了。
沫尔半点都不担心他。
经过四个月的共事,她很清楚这个褐发少年的战斗力。
“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沫尔上前一步,正正好将剑尖抵在了最后一个失去战斗力的黑袍人的脖颈上,“不然的话,我就折断你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
执行署署长小声喃喃:“……这是教堂的人?”
不是说他们都很友善温柔的吗?
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折骨的??
夏佐的听力让他轻而易举捕捉到了这句话,他笑了笑,说道:“但很显然,教堂的人在成为教徒之前,先是一个荒区人。”
他的目光落在沫尔审讯的身影上。
“我认识一个很擅长这方面的人。”
沫尔:“哦,介绍一下?”
夏佐说:“他已经死了。”
沫尔一边听着手底下黑袍人吐露的情报,一边回头看了他一眼:
“节哀。如果哪一天你想杀穿纠察塔,我可以帮你在教堂问一问,有谁想跟你一起去。”
夏佐笑道:“那我先……”
“克莱斯特家的代行者……我们来这里是来找克莱斯特——”
“轰!!”
在沫尔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