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杂着河水流淌到泥里。
真人蹲在他右手边,亲昵地替他扒开粘在右脸的头发,爱怜地摸了摸他湿漉漉的肌肤,“真是可怜啊,我都舍不得了。”
白栖川颤抖着眉睫,勉强半睁开眼,失血的感觉让他提不起半分力气躲避,嘴唇冷得发抖。
脆弱的神情,满是畏惧与茫然,像在乞求施暴者的垂怜。
蓝发咒灵的手指轻轻抹开人类眼角晕开的泪珠,“呜,你平时都是这副表情吗?好像能理解了呢。”
这个人类被打成这样都不还手,没有死前的爆发,没有隐藏强大力量反扑,看来是真的毫无反抗能力呢。
所以,关键点是“血”吗?
真人温柔地抬起白栖川的头,让虚弱的人类靠坐在自己怀里,用手掌蒙住他的眼。
“不要动哦——”
拔刀出鞘,用切腹的姿势狠狠贯穿他的腹部!
“呃啊!!”
白栖川痛苦呼喊。双手覆盖上真人持刀的手,身体似乎迸发出最后的力气拼命挣扎扭动。
真人从背后控制住他,无趣地把头搭在人类肩膀,眉眼沮丧地耷拉下来。
刀没变成人啊……
鹤丸和尖叫声响起的位置足有五百米距离,中间还要穿过一座狭窄的桥。
他满怀期待地等心软的审神者回到身边,却怎么也等不到。
直到第一个逃难的人惊慌失措地经过。
然后是几十上百的人争先恐后拥挤登桥。
落水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美好的烟花仍在炸响,拥挤的人潮却将地狱带来人间。
——从人群乱起来,到鹤丸动身,只隔了两秒钟。
白发付丧神目的明确地朝记忆中审神者的方向飞奔而去,路过那座拥堵不堪的古桥时,飞身而起,如翩然白鹤般掠出一道影。
没有,还是没有!
鹤丸逆着人流,努力在夜晚用太刀的视力寻找主公。
他跑过每一处曾经过的路口,每一个身穿白衣的人都被他扫过,却怎么也找不到心中的那个人!
该死!不该和主公分开的!
他试图向着人群逃避的方向奔跑,但街上太乱了,大家慌不择路,早就失去了方向!
忽然,他看到一个提着短砍刀的金发男人和他一样逆着人流前进!
严肃谨慎的表情,严阵以待的持刀姿势,让他想起和他交战的咒术师。
是诅咒作乱吗?
鹤丸想起真希曾抱怨过不戴眼镜看不清“咒力残秽”,这个戴眼镜的成年咒术师应该能从残秽里找到诅咒源头吧?
鹤丸决定跟上!
既然暂时找不到人,只要他先一步斩去作恶的咒灵,就能确保主公的暂时安全!
七海建人很快发现鹤丸的跟随,他拦在鹤丸身前:“请不要再前进了,前方有持枪犯人,请尽快离开避难。”
这人根本没有掩饰跟踪的意图吧!白头发,俊美童颜,让他想到那个令人牙疼的家伙……
“你是咒术师吧?这附近有诅咒是吗?你帮我引路!”鹤丸焦急。
自说自话的性格也很像……
七海建人仔细看了眼鹤丸,没在他周身看到属于咒术师的咒力浮动,还想再劝说:“既然你知道咒灵,那就该知道普通人……”
“我不是普通人!你认识熊猫和狗卷吗?他们可以作证,现在来不及了,快去祓除咒灵吧!”
的确在理,现在来不及打电话求证了,总归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没什么恶意。
鹤丸国永跟在金发咒术师身后,以最大机动急速狂奔,丝毫没有落后用咒力强化身体的七海,引得咒术师多看他一眼。
尽责的咒术师不忘向临时加入的同伴说明情况。
“这是个特级咒灵,我追踪它好几天了,要小心它的术式是……”
追过一个街角,这片区域已经无人,嗡嗡的声音逐渐清晰,七海建人话音消失。
两人直面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昏迷的审神者胸口以下被粗糙的树枝缠住,一个干枯树皮一样的咒灵操控着树枝像钓鱼一样摆动伸缩!
血液洇湿干枯的枝条,滴滴答答从人类腹部的地方流淌。随着树枝的上下摆动,在空中弥散一团血雾!
视网膜接收到信息的那一秒,付丧神的心跳都停了。
“主公——!!!”
鹤丸双目血红,暴怒之中拔刀而起,在七海建人动身之前,已飞身而上和咒灵动起手来!
刀光凌厉,几瞬之间便逼得咒灵节节后退!
即使双眼被怒火点燃,想立刻将伤害主公的家伙首落,鹤丸还保有几分理智。
他没有咒力,无法彻底祓除诅咒。
所以鹤丸的目标主要在砍断连接审神者的枝条上,要尽快把审神者解救出来,时间一长恐失血过多!
七海建人也加入战斗,但很快他就不得不去应付另一只改造人。
沉浸在愤怒中,鹤丸的眼里含着杀意和恨意,恨不得撕烂扭动的那团烂肉。
但不行!
利刃入雨点般淅淅沥沥,刀影都无法分辨!
无数攻击落到实处,让咒灵痛得哀嚎!
鹤丸很快将枝条砍断,解救下昏迷的人类!
“主公!坚持住!”
他抱着审神者向反方向奔去,克制战斗复仇的欲望,牙齿快被他咬碎,却仍在试图甩开紧追不舍的咒灵——没时间战斗了!当务之急是去人类的医院,让主公尽快急救!
“喂——”七海建人见鹤丸把人救下后立马就走,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一边战斗一边喊:“伤者身上的咒力无法靠医疗手段除去,减少移动,先止血!”
鹤丸一边奔跑一边低头检查白栖川的身体,腹部一个大洞,洇湿了一大片白色的衣物,没有枝条紧紧包裹施加的压力后,现在正不断向外渗出血!
血水染红了鹤丸胸前的链饰,将鹤丸国永的神情衬得更加狰狞。
没能保护好审神者,是他失职!
眼睁睁看着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