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登门得突然, 温潋泡了热茶端上茶几,看一眼温栩,又看盛栖, 被盛栖暗暗朝她挤的小表情招得直想笑。
但又不敢笑,会惹恼温栩姐,生生忍了下去。
她想她们俩有点坏,温栩姐失恋,她们俩居然都不难过, 还在搞小动作。
但她确实算不上难过, 只能说有些心疼温栩姐。她也看不出来成涓难过,所以伤心是温栩姐一个人的吗?
这茶还是盛栖第一次来吃饭时拎的。
价值不菲,韩箬华不常喝, 偶尔来客时泡上一壶。
盛栖也不是自己买的, 她刚搬来住时,成涓送她的。
而此刻温栩吹了吹,闻出熟悉的味道,跟着品了一口。心里猜是她送过忘了,还是别人送的?婶婶节俭, 不会自己买这种茶叶喝。
注意力被茶分走一会又回来,她复又唉声叹气起来。
盛栖故意问她:“你在开玩笑吗?姜是老的辣, 岁数跟经验摆在这,我们俩怎么教你谈恋爱?”
温潋端庄地坐在她身旁,附和点头:“我们不会。”
她跟盛栖的感情在瞎摸索一步步地前行, 目前来看不值得夸赞,能走到一起, 运气跟性格因素占了绝大部分。
但凡有一点变化, 也不会在一起了。
一对刚才还在弹琴说爱的小情侣, 现在坐在一起,语气冷淡地跟她说“不会谈恋爱”。
温栩无精打采地睁眼看他们,两人穿着同色系的米白色毛衣和黑色长裤,戴着不同款却同系列的挂坠。
好像越长越像了,都是娟秀斯文的款。
她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呵。”
放下茶杯,往后靠去,看了会天花板,终于下定决心。
坐直跟盛栖商量:“你帮我哄一哄你们好姐妹,让她跟我见面聊一次。你说的话,她肯定听。”
“事成之后,你要什么都行。不是要租新房子,我帮你们出钱。”
温栩恨不得把财大气粗写在脸上。
还是成涓。
“谁说我的话她一定听?”盛栖不为钱所动,温栩这一言不合就拿钱摆平的慷慨样子也实在可恨。
感情方面的事情冷暖自知,谁会无脑听取别人的意见。反正她不会。
除了成涓,她都没跟别人倾诉过她的感情。
她不希望别人来评点她与温潋。
但她看出温栩也是个死心眼,或者说过于霸道了,居然还在惦记成涓,成涓都绝口不提她这个人了。
“谁让她在乎你这个朋友,反正你的话,肯定比我的话有用。”
温栩心里有数,话说得酸溜溜的,又很委屈无奈。
这份莫名其妙的委屈让温潋也皱眉,仿佛被无形的利器刺到了,她没时间思考有的没的,不客气的话脱口而出。
“姐,你跟她认识很多年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在成涓心目中的位置,没有一个几年不联系的朋友高。
温栩:“……”
杀人诛心,问到点子上了。
盛栖配合:“这也是我想问的话,你应该好好想一想,而不是找救兵,治标不治本。”
“说来话长。”
某些事情做着容易,但是难以启齿,尤其是在看着纯洁的妹妹面前。
不比狐朋狗友,听了都无所谓。
只有盛栖知道她都做过什么,也确实不想由她说出口,对成涓太不尊重。
但盛栖也不说对错。
成涓本人都不恨她,甚至说该感激她,因为如果没有温栩,当时的成涓连找人帮忙都找不到。没有人能拿出那么多钱。
温栩那时是个快意潇洒的富婆,不大有品,在别人求助时不忘谈笔交易。
就算她是乘人之危,也是成涓点过头,她才有机会。
更别说这位“金主”现在还巴巴地求复合。
虽然盛栖完全不想帮她。
“那就别说了吧。”
盛栖也不想听她们的事情,微笑摇了摇头,委婉拒绝:“很遗憾,我帮不了。”
“可是你都没试过啊。”
她的直接拒绝让温栩反思了下,后悔之前因为误会,对她没好脸色。人真不能作恶多端。
她改过自新般地说:“我之前对你态度是不好,那是因为嫉妒你。看到成涓留着跟你的合照和短信,我肯定要防着点。但是现在想想,朋友间亲密实在很正常。”
“我为我此前的无礼道歉,请接受我的道歉。”
这也太能屈能伸了。
盛栖承受不起,“温总不用道歉,我没在意那么多。”
“但我还是不能去跟成涓试,万一她生我气怎么办。认为我因为跟温潋恋爱,就偏袒你,瞎搅和她的事情。”
妄图当月老牵线的人和有助人情节的人。往往最没意思。
盛栖参与不进去别人的生活,往往只能观察。
一部分人自己感情不算顺利,甚至单身,却喜欢起哄、撮合别人。
另外一些人,自己父母感情不好,尚且不敢插手多言,却对别人的感情指指点点。自以为是恋爱大师。代表正义和高尚,实则这种口头上的“助人”最可笑。
盛栖不想做那两类人。
即便之前知道成涓之前跟温栩不算正式的恋爱关系,也没劝她当断则断。
同样的,现在她更不会劝成涓再复合。
温潋犹豫了下,还是问:“什么合照?”
温栩回忆,端起茶杯,暗暗打量盛栖平静的表情,“大头贴呗,两个人笑呵呵的头挨着头,你们初高中时流行那个吧。”
盛栖点头:“好像是拍过一次。高三她来我家补课,我说我心情不好,让她陪我出去走走,然后拖着她去的。”
那时候没想过会离开禹江不回来,只是想她跟成涓认识十几年了都没拍过照。而那时候还愿意陪她的人,算是她很好朋友了。
高三,心情不好。
温潋垂下眼帘遮掩低落的情绪,那时的盛栖需要人陪。她奶奶不在家,没人照顾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