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 我们拥抱在用语言所能照明的世界里,而那未成形的黑暗是可怕的,那可能和不可能的使我们沉迷。”
盛栖在那年冬天迷失, 也在那年冬天豁然开朗。
平安夜晚上,温潋青涩又软糯的吻落在她脸颊上。像从海上赶赴进夏日的风,吹动纱帘,于是帘子后所藏的无人知晓的秘密,轮廓逐渐显出来。
她为之惶恐,也得到比白巧克力更甜的滋味。
那晚她收到许多苹果和零食,还有几封精心包装的情书。
她在年级里不算顶漂亮的女孩, 但性格开朗, 跟谁都能聊上两句,不乏追求者。而且成绩烂,烂到让比她学习稍微好些的男生都能获得成就感, 想着拯救少女。
她一一进行回礼, 情书则原封不动地退回。
理由也很招人笑话:“对不起, 我要好好学习了。”
她的“狐朋狗友”们虽然知道她的确在努力, 但看着盛栖用那张装出来的乖孩子脸一本正经地说人话, 笑了半节课。
汪正银在盛栖上课偷看漫画时, 传来一张纸条,打开, 上面写着:“对不起, 我要好好学习了。”
大有嘲讽之意。
盛栖没忍住笑出声音,立即憋住了, 装模作样地咳几声。英语老师正在讲阅读理解, 斜斜地瞥她一眼, 放过了她。
盛栖坐直, 双臂搭在桌上,眸里盛满求知若渴的光。
透过英语老师的眼镜,望着她那双威严的眼睛,揣测她看温潋时有多慈祥和愉快。忽然觉得英语老师除了烫焦的发型和染毁的黄发外,长得还算悦目。
风波过去,她继续看漫画。
她上课基本还是放弃状态,因为她不懂英语跟数学老师在说什么,跟不上还不如不听。她按着温潋给她的打基础计划,自己慢慢学。
效率不高,一半以上的时间还是在玩,她永远不能成为温潋。
虽然她享受温潋耐心教她学习方法,给她讲题的模样,但是温潋实在太忙了。每天的学习量是她几倍,好不容易闲一会,不是练琴就是写字,哪怕看点课外书,也是经典名著。
所以盛栖懂事地少去打扰她,坐在她对面,哪怕学不下去,画画都不说话。
她学会利用班里资源,她的同桌是个小说迷,成绩不算多好,但是正常一中学生的水平,教盛栖几道英语、政史题绰绰有余。
前桌郑天豪跟盛栖分班前就是同学,算得上学霸一枚,班级前十。戴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极易相处。
盛栖虽活泼好动,但对运动型的男生没感觉,反而这种斯文类型,她欣赏得来。
盛栖常向他请教,他也乐意教,但没过多久,他们俩在谈恋爱的消息就传开了。
版本离谱,“盛栖为了配得上郑天豪,在认真学习”。
当事人:“……”
盛栖辟谣辟得有些辛苦,忽然就想到·温潋。会不会也因为子虚乌有的事情,被传得像坏孩子一样。
晚上下自习,盛栖陪她一起走回家,最近韩箬华不是天天来接。
“你怎么不骑车了?”温潋问她。
“太冷了啊,走路暖和一点。”盛栖手插口袋,白色羽绒服,围条黑色围巾,比从前舍得穿了。
“哦。”
盛栖瞥她,“温潋,你知道有些讨厌鬼在背后说你的话吗?”
温潋愣了一下,很快想到一中就这么大,同年级传消息不难,盛栖朋友多,知道也很正常。
“知道一些。”
“你有跟他们解释吗?”
“没有。”温潋语气冷淡。
“为什么?”
“我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我自己清楚那些是假的就行。”冬夜朔风如刀,恨不得划开口罩,刺入肌骨。
“而且乱传话的人也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我难道要追着,跟所有听到的人说那是假的吗?”
盛栖认同她的话,有些沮丧,“可是假话传着传着就像真的了。”
温潋纳闷她比自己还在意,劝说,“没什么,那些话算善良了。仅仅质疑我的人品,让我少些朋友而已,没有实质性的影响。我本来也没有时间交朋友,挺好的。”
盛栖追问:“我是你的朋友吗?”
温潋看她,露在风里的眼睛弯了一弯,“你没问过我,就默认那些话是假的,这还不算我的朋友吗?”
盛栖旋即绽放出更深的微笑。
又听见温潋说:“聪明的人自然会分辨真假,没有分辨力的人,我也不想认识。”
温潋平时的话不多,但是只要开口,都句句在理,是盛栖想不到的角度。
因为她妈妈是老师,教给她许多道理吗?温潋总有同龄人没有的智慧和思想,盛栖常常为认识她而骄傲,也因此一点点被吸引。
每周的一起学习时间,她都很积极,提前买好奶茶跟零食到温潋家里。
温潋说:“你过来就可以,不用花钱买吃的。”
盛栖帮她把吸管插进去,笑嘻嘻道:“学费。”
这周的数学测验,盛栖进步巨大,考了四十多分。这是不掺水的,盛栖一题一题算出来的分数。
她把卷子铺在温潋面前,得意洋洋,“这几道都是你教过我的题,我会做啦。”
“孺子可教。”
“有没有奖励啊?”
“四十多也要奖励?”
温潋诚心询问,脸上一丝嘲弄都寻不见,只有疑惑。她的世界里,只有满分卷子才有兑换奖励的资格。
盛栖表情一瞬间委屈起来,撅起嘴,小声抗议,“你说我笨。”
“我没有。”
“嫌弃我成绩差。”
“真没有。”温潋看不得她可怜巴巴,明知道装的,还是顺着讲:“你要什么奖励?”
盛栖没吭声,腼腆笑了下,背靠在桌上,低头把脸凑过去。
温潋会意,却往后躲了躲,“因为你奶奶经常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