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丸其经常嘴上说着自己是天选之子,但只要长了脑子的正常成年人,都不会将她的话当真。
然而此时此刻。
看到一旁默许丸丸胡作非为的魔尊,月无咎等人真的怀疑老天爷是不是格外偏爱她,才会让她这种作死行为屡屡得逞。
月无咎:“.…....这是在做什么?”
魔尊看上去也有些无语:
“她说她跟我合作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让她感受感受当魔尊的快乐。”
若是别的要求,他或许还要斟酌一番,但她只要一队人对着她喊几声口号,再没有比这简单的要求了。
……就是看起来真的很傻,连带着他也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了。
“合作?”月无咎疑惑反问,“什么合作?”
他只是答应与魔尊冷静下来谈谈,但从没有答应与他合作。
“你徒弟不是说你们有个龙王家族的地下组织吗?自然是魔族与龙王家族的合作。”
魔尊露出几分凝重神色。
“她虽年幼,不过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鸡娃不如鸡自己!与其等我那几个没出息的蠢儿子壮大我魔族,还不如指望我自己,只要做父母的出息,当孩子的自然能够赢在起跑线上!”
芃芃听他说完,一脸“你终于悟了我很欣慰”的表情,还强行举起他的手跟他击了个掌。
“以后魔族、龙王家族和幽都灵妖强强联手,这区区修真界,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吗!”
月无咎三人:".....“
一时间,他们不知道该说是修真界完蛋了,还是魔族要完蛋了。
“和九炁去外面玩,我们要谈正事,回去再同你算账。”
月无咎将芃芃从高背椅上拎了下来,朝门口一丢。
像个小垃圾袋被丢到一边的芃芃愤然:
“您怎能对魔尊大人如此无礼!兵将听令!给我教训这个欺负魔尊的无礼之人!”
魔兵们看了看方才才一剑震得魔尊五脏俱碎的仙尊,全都老实巴交地低下头装聋。
月无咎淡然瞥她一眼:
“这就叫无礼了?那我回去以后准备罚小魔尊大人写一千字的检讨,抄十遍洞玄灵宝经又算什么?”
芃芃:“……您这叫手刃亲徒。”
月无咎:“哦,那你让天枢门弟子来抓我吧。”
“……”
两个小孩子被无情的隔绝在外,殿内余下的几个大人面面相觑,气氛很快又凝重起来。
月无咎垂眸看向魔尊:
“倒也不必急着谈合作,我似乎,也并没有说会放你一条生路吧?”
魔尊看着这三位气质出尘,却又满目煞气的仙君,勉强扬起一个笑。
“方才我才忽然记起一件事,能有这样一身修为,还会记得给九重山月宗的前任掌门复仇,你该不会是五百年前曾与燕归鸿并肩作战的那位万古剑皇吧?”
姬殊和宿怀玉齐齐看向身旁的月无咎。
五百年前的万古剑皇?
他们师尊?
只要是修真界土生土长的修士,就没有人没在小时候听过万古剑皇的传奇故事。
在芃芃这个龙王横空出世前,修真界小朋友们的统一偶像就是这位有着极其中二的称号,和宛如开挂的人生的传说级人物。
姬殊和宿怀玉自然也是听着万古剑皇的故事长大的,但此刻突然和自家师尊联系起来,两人的反应都不是惊喜,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幻灭。
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出月无咎平日打瞌睡的模样,还有去仙坊跟人推牌九人菜瘾大的模样。
……用芃芃的话来说,就是塌房了。
魔尊并不知道这些黑历史,在他眼中的月无咎,多少还是个有逼格的强者的。
见月无咎不置可否,魔尊剑眉微扬,朝椅背后靠了靠。
“果然,若是能死在万古剑皇的手中,倒也不算辱没了魔尊之名,不过——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杀了我,会正合燕归鸿的意吗?”
听到魔尊明明白白说出了燕归鸿的名字,月无咎呼吸微凝。
其实事情的原委他早已猜得七七八八,但当此事稀松平常地被人拿在明面上议论时,他还是不免心中复杂。
“我为何一定要知道?”
月无咎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之前我便说了,即便燕归鸿是昆仑墟掌门,修真界立于顶端的强者,你以为我就杀不了他吗?”
魔尊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却极轻蔑地嗤笑出声:
“就当仙尊修为绝世,凌虚界无人能出其右,但到了仙尊这种境界,不该与那些一根筋的毛头小子一样,只知以杀止杀吧?”
姬殊皱眉打断:“有话便说,绕什么弯子?你与太清都在谋划什么,此事与燕归鸿又有什么关系?”
“太清都算什么东西,首席弟子因嫉妒师弟而起了杀心,掌门为延续寿命而寻容器夺舍,这样的宗门能位列四圣之一,我都替修真界觉得丢人。”
魔尊冷笑道:
“我不过是假意与他们合作,让他们当马前卒,寻堕仙血脉和食铁兽妖丹罢了。”
魔尊大约并不知道,他苦苦寻找的堕仙血脉本人就站在他面前。
姬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又问:
“所以说,魔族真正的合作对象是燕归鸿,你收罗五行之物,也是为了献给燕归鸿?”
听到五行之物,魔尊略感意外。
“你们知道的倒也不少。”
宿怀玉不解:“魔尊执掌西荒魔域,也是一方之主,怎么会替燕归鸿办事?”
若是贪生怕死之徒也就罢了。
魔尊这样信奉强者为尊的人,不可能畏惧生死,能驱使他做事,必然是有他无法拒绝的利益。
提及此事,魔尊的面色也沉郁几分。
他看向月无咎:
“我方才与那孩子所说的合作,皆建立在与仙尊的合作之上,与仙尊的合作,又有一个条件——”
“燕归鸿,非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