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管事看到随着姬透而来的白衣少年, 微微一怔,心里了然。
这位应该就是姬透要找的人。
果然如她所言, 是个极为出色的剑修, 如若见过的人,定不会忘记,甚至会在记忆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曼姨!”燕同归轻快地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
曼管事先是朝姬透两人微微颔首, 说道:“你这一去数月,听说你回到金沙城, 我自要过来看看你有没有缺胳膊断腿的。”
听罢燕同归也不意外。
金沙城每天进进出出的修士虽不少,但若是珍宝阁特地留意, 会知道他回来倒也不奇怪。
只是他没想到, 曼姨会亲自过来看他,让他十分感动。
“曼姨放心吧,我好得很呢, 而且姬姑娘的小师弟也找到, 这趟还是很值得的。”他高兴地说。
在燕同归看来, 这趟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姬透的小师弟, 其他都是次要的。
曼管事顺着他的话看向姬透二人,她笑道:“恭喜姬姑娘。”
姬透道:“多谢曼管事这些日子的帮忙,此番能找到小师弟,多亏你们。”
她特地过来见曼管事,也是想告诉她, 不需要珍宝阁继续找人, 可以停止交易。
“没什么, 咱们这是银货两讫。”曼管事摆了摆手, 她站起身,“既然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们。”
见她就要离开,燕同归越发的肯定曼姨是特地来看自己的,亲自送她出去。
走到无人的地方,曼管事突然问:“你怎么跑到簪星楼的地盘来了?”
簪星楼和珍宝阁都是开门做生意,只是一个地盘在极西之地,一个遍布青澜界,看似珍宝阁更加势大,实则簪星楼在极西之地的经营宛若铁桶一般,珍宝阁在这里也要收敛一些。
曼管事来到人家的地盘,也是有些不自在的。
燕同归笑眯眯地说:“这事说来话长,反正是免费的,住哪里不是住?”
曼管事:“……”
他简单地说了下在金沙碧海遇到的事。
曼管事听罢,不禁看着他,突然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是要回燕家潜修,还是去留仙城?或者又去哪里历练?”
燕同归挠了挠脑袋,“暂时还没什么想法。”
“你不会还想继续跟着那位姬姑娘到处跑吧?”曼管事敏锐地问。
这孩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人同行如此久,久得曼管事都觉得诧异,还以为最多不过半年就分道扬镳。
以往都是如此。
燕同归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段日子和她在金沙碧海走这一趟,我觉得挺好的。”
因天漏命格之故,他很少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身边的同伴也总是留不久便分道扬镳。
从他十三岁离开燕云城出外历练,这些年他去的地方不少,认识的人很多,可惜没有一个同伴是长久的,渐渐地已然习惯这样四处飘泊的日子,太过安逸反倒不适合他。
曼管事道:“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记得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哪天要给你收尸。”
“放心吧。”燕同归习惯她的嘴硬心软,“如果哪天我出事,一定会在一个无人所知的地方,曼姨你想给我收尸也不知道去哪里收。”
曼管事先是瞪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曼姨?”燕同归疑惑地看她。
曼管事想说什么,又因这里是簪星楼的地盘,有些事不好说,朝他摆摆手便离开了。
燕同归回到先前的客厅,便见姬透和楼少主仍在喝茶说话,厉引危坐在一旁,神色淡然清冷,一袭洁白无垢的白衣,使他看起来脆弱又疏离。
他忍不住多看一眼。
如果单看他的模样,是一个极为俊美的少年郎,苍白的面容,瘦削的身形,如脆弱的琉璃,给人一种无瑕美好又易碎之感。偏偏作为一名剑修,他的气势太强盛,如一柄出鞘的宝剑,冰冷霜寒,教人不敢轻易直视。
少年淡淡地抬眸看过来,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宛若两丸寒潭深渊,深不见底,又冷冰异常。
燕同归有些僵硬,默默地坐下。
他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并未收回,本能地感觉到某种危险,仿佛绝境中的小动物,暗中蛰伏的凶兽随时可能扑过来。
这时,姬透的声音飘过来。
“……楼少主可有认识什么高阶炼丹师?”
那道视线终于离开,燕同归抬眸看向姬透,心里有些疑惑,她要找高阶炼丹师做什么?
“你是要找炼丹师炼丹?”楼少主询问。
姬透摇头,“小师弟受伤了,我想让炼丹师帮他瞧瞧。”
她到底不是炼丹师,怕自己查得不仔细。
“什么?厉公子受伤了?”楼少主很紧张地看向厉引危,脸上满是担忧,“怨不得厉公子的脸色一直如此苍白,原来身上有伤。”
姬透:“不是,他是……”
她想说小师弟的脸色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苍白,正是因为如此,是以就算他受伤,只要他不表现出来,无人能察觉。若非她发现他没有破丹成婴,心知有异,亲自给他检查身体,只怕小师弟根本不会告诉自己受伤的事。
他习惯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别别扭扭的,像长不大的孩子。
楼少主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出去。
一会儿后,他带着一名炼丹师进来。
这名炼丹师是六阶丹师,是簪星楼供奉的丹师之一。
在青澜界,六阶丹师已经颇得世人重视,六阶往上的丹师,太过稀少,寻常修士无法轻易请动。
“陈丹师,你快给厉公子看看。”楼少主催促道。
陈丹师笑着应一声,朝厉引危说:“公子,冒犯了,请你将手伸过来。”
检查的过程并不太容易,因修士皆不喜旁人的灵力进入自己的身体,且厉引危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