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去见完东家回来后, 面上带着喜意,虞滢一看便知事成了。
陈掌柜把虞滢喊了过来,说:“东家同意了让你留下帮忙, 也同意了冰膏的主意,但是他要先尝过新的冰膏再决定要不要,价格要是定得不合理,那他也不能同意。”
虞滢笑道:“自然是要尝过的, 价格这方面,我会根据成本来定,比之前不会高太多的。”
陈掌柜听她这么一说,心头也松快了许多。
吴记食肆,陈掌柜也是投了银子的,除却工钱外, 年底还能拿分红。
若是今年的盈利好, 那年底他的分红就会多一些。
要是真能一直出些什么新鲜小吃食引来食客,且也不影响食肆的吃食生意, 那自然再好不过。
晌午一至,食客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拼桌而坐,很多都只是点一碗素面,也不点其他。
有人手头宽些的,则点一碗素面和一碗凉粉。
更宽绰的, 自是一大碗米饭,再炒上一两个小菜, 顺便再点一碗凉粉。
单独点的人也是有的, 就是比较少。
亲眼看见自己做的凉粉卖了出去, 与听说全卖了出去时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无疑更兴奋。
现在这会, 虞滢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是劲。
忙碌了许久,虞滢正在收拾桌子的时候,有客人坐下,不经意间她闻到了淡淡的草药味。
心头一颤,她抬眼望去,是三个人穿着丝绸衣裳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径直开始点菜:“一份红烧肉,一份红烧鱼,再来半只鸡,三碗米饭,最后来三碗冰膏。”
虞滢笑应了一声好,然后去后厨,把他们下的菜式告诉了肆厨,然后喊来了小二,问他刚来那桌人是不是药商。
小二看了眼,见到了眼熟的人,仔细想了想,然后一拍大腿,说:“就是他,我现在替你去问问收不收草药。”
虞滢忙拦住了小二:“不着急,一会等你上冰膏的时候,帮忙套个近乎,先说做冰膏的人是我,之后说见我早间采了许多草药打算卖给医馆,便记起他们是做药材生意,就让我留下来碰碰运气,最后再问他们要不要收我的草药。”
小二诧异道:“这么个说法,有什么作用?”
虞滢笑了笑,以平常的语气说道:“他们的打扮一看就是富贵商人,我现在就是一个寻常农妇,直接问他们要不要收草药,他们肯定是不予理会的。”
“但他们对冰膏的功效了解,还能回来尝一尝,那就说明对这冰膏是有几分兴趣的。先说明冰膏是我这么一个农妇做的,肯定会多了几分好奇,这样才不会一开始就把我拒之门外。”
说了这些话后,却见小二面带诧异地望着自己,问:“怎么了?”
小二回神,连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一会就按照你说的来做。”
虽然说没什么,但小二心底却已然对这个余娘子另目相看了。
他原就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去问一问,能收就好,不收的话也就没法子了。
却没想还可以按照余娘子说的那样来,而且他还觉得挺有道理的。
小二麻溜的去厨房准备冰膏。
冰膏是现成的,而且天气炎热,进食肆的食客要么晒得通红,要么是满头大汗,所以点了冰膏的都会先上,燥热散去些许,食欲也会见涨。
心情好,也会觉得吃食美味,吃食美味,自然会再来。
回头客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小二端去了冰膏后,便按照虞滢所安排的来开了口。
果然,那几个商旅都有了些兴趣,纷纷循着小二所指的方向望去。
虞滢见他们望了过来,不慌不忙的朝着他们微微一颔首。
商旅收回目光与小二说了几句话后,小二点了头后,待回到后厨后,对着虞滢喜道:“他们说等用完中食离开前会瞧一瞧草药。若是觉得可以,再让你送去。”
虞滢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能瞧一瞧,这事有七成能成。
她对自己亲自采,亲自晒的草药还是有信心的。
若成了,不仅能挣这一回的银子,没准在药商多待的那几日,她还能多挣几日的银子。
可了许久,虞滢虽有自信,但心里头还是免不得有些七上八下的。
忙活的时候,时不时观察着药商是否要走了,免得他们走了,自己还不知道。
等药商用完中食要结账的时候,陈掌柜也提余娘子提醒了一下,那药商便让虞滢把草药取来。
铺子里有客人,陈掌柜便请他们去小后院瞧了。
药商只是见方才答应了,不好回绝了,也只能跟着去瞧一瞧。
因今日不需要用到背篓装陶罐,所以虞滢的背篓中都是满满草药。
两个药商到了小后院,其中一个药商只打算随意翻开了一下,但看了一眼后,不禁多看了眼前脸上有几块淡色乌斑的妇人。
这里边的都是草药,有一些是玉县的药馆大夫都不认识的草药,因为从来没收到过。
而且这些药里边没有一棵是杂草,看来是真的懂行的,不是什么滥竽充数的。
这些草药也简单处理过了,都已经晒得半干了,运送的那一段时间也能得到很好的保存,更方便药馆医馆能更好分辨是新药,而不是什么陈年旧药。
药商沉思了一下,道:“我会按照在医馆收的价格来收你的药材,常见药材按斤来收,十五文钱一斤,若是不怎么常见的药材就是二十文钱一斤,更稀少的就按两来算,五文钱一两。你可以送去隔壁街上的朋来客栈,与掌柜说找天子号房的赵姓客人,会有人来看你的药材,届时给你的药材分类,再结钱。”
听了药商的话,虞滢不禁感叹医馆是真的黑,白菜价买了她那么一大堆的草药,却不知翻了多少倍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