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安州巷去了。
翼国公站在那里,垂着双手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个应宝玥以前对他也没有什么兴趣,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热络起来。自己并未看上她,但稀里糊涂就甩不脱了,简直让人莫名其妙。
反正这桩亲事他不想答应,暂且搪塞着吧,不去提亲,应家也拿他没办法。
但他好像算错了应宝玥的决心,第二日他从资善堂出来,被应宝玥堵在了大门外,她不由分说钻进他的马车里,四目相对,他看见她眼睛肿得核桃一样,带着哭腔质问他:“我有什么不好,你看不上我?”
翼国公被她逼得连连后退,“我没……没有看不上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她步步紧逼,把他逼到了角落里,“昨日我阿娘入禁中托付孙贵妃,你为什么不给一句准话?我是姑娘,已经如此主动了,你却推三阻四,分明不给我面子。”
这是面子的问题吗?这是一辈子的问题。
翼国公说:“应娘子,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明不白让我百口莫辩,你是故意的吗?”
应宝玥说是,“我就是故意的,你喜欢那个易明妆,是不是?那个孤女,除了一张漂亮脸蛋还有什么?她父亲到死都没洗清侵吞军饷的嫌疑,你是皇子,你为什么要和她搅合在一起?”
翼国公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本来与我无干,现在与我有干,因为我决定嫁给你。”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翼国公那张清俊的面孔上浮起嘲讽的笑,“你要嫁给我,我就必须娶你?”
应宝玥大哭大闹,“你要是不娶我,那日就不该和我大庭广众下勾肩搭背。”
“是我要与你勾肩搭背的吗?是你自己凑上来,我连推都推不开你。”
他也恼了,这几日受到的冤枉气几乎都源自于她,他不明白,原本毫无牵扯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被捆绑在一起。
结果应宝玥不说话了,两眼金光四射地望住他,因彼此离得很近,能听见她不服气的鼻息。
翼国公有点怕,他没见过这阵仗,一个女子,要吃人似的。正在他暗暗挪动身体,打算脱离这可怖的境地时,忽然眼前的脸无限放大,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狠狠啄在了他嘴上。
他一时怔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听见应宝玥泄愤地哼了声,“你我现在亲过了嘴,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翼国公蹦起来,猛地一把推开了她,“小娘子请自重!”
可惜车厢里转挪不开,他没能挣出去,应宝玥说:“李霁虹,你要是敢不认账,我就让我爹爹找你爹爹去,请官家为我评理。”
简直是个噩梦,翼国公觉得五雷轰顶,“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因为应宝玥也答不上来,大概就是抢来的瓜更甜吧。她忖了忖道:“我想当翼国公夫人,我若当不上,别人也休想。”
翼国公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羞辱这个女人了,他咬牙道:“小娘子是嘉国公嫡女,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没读过书吗?不知道礼义廉耻吗?”
结果这话彻底触怒了她,她瞪了他半天,忽然抬手解开了自己半臂的领扣。
翼国公吓得失声,“你又要干什么?”
应宝玥道:“公爷不是说我不知礼义廉耻吗,既然如此,我就不知给你看。”
因为挣扎,马车剧烈摇晃起来,守在车旁的小厮抓耳挠腮苦苦央求:“应娘子,手下留情啊!公爷……公爷……这可怎么办……”
这时恰见仪王从宫门上出来,小厮没命地喊起来:“王爷!王爷!快救救我家公爷!”
仪王闻声顿住了步子,脸上带着犹疑,边走边怪诞地打量这发了疟疾般摇摆的车辇。到了近前才听清男女混杂的叫喊,顿时大皱其眉,“光天化日之下,当街……不怕有伤风化!”
可小厮哭起来,“不是的,是应娘子欺负我家公爷,她截住马车,钻进去了。”
话才说完,翼国公披头散发从里面爬了出来,气喘吁吁道:“这打马球的疯妇一身蛮力,真是白日见鬼!”
仪王不说话了,负着手挑着眉,转头看垂帘下探出的半截身子。
衣衫不整的应宝玥痛哭流涕,“仪王殿下亲眼目睹,可要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