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成了一团,又被他放回在桌上。转眼间,盛之寻又变回那个举手投足皆无懈可击的完美偶像了。
他侧头看向跟拍导演手里的相机,语气疏离客套:“导演,刚才那段麻烦掐了不要播。”
“啊,可是……”
“我有纸巾的竞品代言。”盛之寻给出的理由不容反驳,“从我刚才起身拿纸抽那一刻开始,这组镜头就不能用了。”
“……”
“这是入组前就在合同里约定过的,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你们总导演。”
跟拍导演:“……”
盛之寻从他身边走过,抬手拍了拍跟拍导演的肩膀:“对了,你不是说还有下一组镜头要拍吗,咱们接下来该去哪里了?”
……
空荡荡的走廊上,两道人影行色匆匆,无所不在的摄像头忠实地追逐着他们的身影。走在前面的年轻人头发染成了鲜艳的暖橙色,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团行走的阳光;身后的年轻人和他穿着同样的队服,个子比他稍微高一点,两人手掌交扣,紧密到没有一丝空隙。
他们拐入一间空荡的杂物室,也是这些房间里唯一没有摄像头的一个。姜乐忱关门上锁,在确定这里真的没有赛博间谍后,原本憋在他胸口的一股气终于呼了出来。
“——闻桂!”小姜队长都多少年没有严肃地喊过闻桂的大名了,“我早就跟你说过刷脂归刷脂,不要戒碳水,戒碳水容易让人心情暴躁!你刚刚怎么回事啊,居然那样和盛老师说话!”
闻桂怔怔看着两人已经松开的双手,沉默了片刻,反问:“……你觉得我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为什么,吃醋呗。”没想到姜乐忱居然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答案,“你看到盛之寻替我擦脸,你觉得好朋友被抢走了,不开心?”
说出这句话时,姜乐忱颇为嫌弃,但心里却想:他的桂桂子怎么这么可爱啊,明明都二十岁了,可还是个小孩子嘛,不过是同团队友和前辈走得近了些,桂桂子的嫉妒都要化成实质,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闻桂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那双漂亮的凤眼微微下压,垂眸看向他:“你说对了一半。”
“哪一半?”
闻桂沉声道:“我确实是吃醋,但不是为了好朋友吃醋。”
“啊?”
“你不如猜的更大胆一些——”闻桂顿了顿,试探性地往前迈了一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说不定,我是因为喜欢的人被抢走了,我才吃醋的。”
一记直球打出,没人知道闻桂在说出这句话时,心跳飙到了多么高的速度。
可惜他这句话出口后,被他告白的人没有一丝脸红心跳。小姜同学下巴微扬地看着他,双手插在兜里,眼神清澈地像是一只不谙凡间的森林小鹿,他催促道:“我知道啊,然后呢?”
“……你知道?”
“对啊,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一直是最好的homie呀。”
说这话时,姜乐忱没有一点犹豫,更没有一点彷徨和羞涩,仿佛他们二人就是童话世界里的小矮人,爱情是属于王子和公主的,而他们只负责给爱情抬棺、送葬、动作快点还能把公主埋了。
闻桂:“…………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怎么可能傻?”这话小姜同学不乐意听,“请不要来质疑985院校绩点第一保送直博的学霸——诶,你干嘛?”
闻桂突然又逼近一步,姜乐忱吓了一跳往后躲去,却忘了身后就是杂物室的大门,他整个后背撞到了大门上,门板发出一声响动,有轻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灰尘从晨光里落下,飘飘扬扬洒在了他的额头。
铅灰色头发的年轻人两只手紧紧握住姜乐忱的肩膀,姜乐忱被弄得很痛,想要挣脱,却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他视为弟弟的闻桂已经比他强壮多了。
闻桂微微弯下腰,毓秀隽美的容颜逼近到姜乐忱面前,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近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几乎都要融为一体了。
“你觉得,”闻桂喉结滚动,哑声道,“正常的兄弟之间,会离得这么近吗?”
被他桎梏住的少年眼睛眨了眨,居然真的陷入了沉思。
普通的兄弟之间确实不会离这么近,就像张飞和关羽肯定不会壁咚。但这事儿也说不好,万一关羽中了毒箭呢,张飞肯定要给他吸毒的吧。可是张飞胡子那么多,应该会扎嘴吧。
闻桂:“…………你的眼睛一直在转,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走神?”
“没、没走神!”姜乐忱心虚地像是在课堂上打瞌睡却被老师叫起来的小朋友,“我只是在思考。”
思考个屁。
闻桂心中苦笑,他对姜乐忱太熟悉了,正是这份熟悉让他知道,姜乐忱对自己的感觉,和自己对他的感觉截然不同。他们就像是吉他上的两根线,看似同频共振,其实永远平行。
所以,姜乐忱才能把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告白,当成是兄弟间的玩笑。
想到这里,闻桂双手一松,鼻尖擦过姜乐忱脸颊,然后一头栽倒在姜乐忱的肩膀。
“诶??”姜乐忱吓了一跳,赶忙直起身体撑住他,“你怎么了,是没休息好吗?”
“嗯。”闻桂放任自己偷懒,“这几天练舞太累了,就算是梦里也在练舞,有点困,你让我靠一会儿吧。靠一会儿就好。”
姜乐忱决定当个称职的人形抱枕:“那好吧……不过桂桂子,你最近真是太拼了,你已经是所有选手里最优秀的那个了。”
“还不够,还有人比我更优秀。”
“谁啊?”
“……盛之寻。”
姜乐忱噎了一下:“啊这。”
闻桂的声音沉重:“队长,你告诉我,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比盛之寻更厉害呢?”
三年前,初出茅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