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都分不清,更别说是要穿山越岭地去跋涉了。
“哎,只是想吃个牛肉而已,没想到这么困难。”章秉文没想到他只是嘴馋了一下,就引得许怀谦他们讨论了这个多。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许怀谦偏偏了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他差点都要被段祐言他们给带跑偏了。
远水不解近渴,全国建立牛奶产的这个想法太遥远了,可以以后再说,但近的呢?
近的是不是可以搞搞杂交牛,把肉牛给搞出来。
以后不管是祭祀也好,还是想吃牛肉也好,都方便了。
而且还能大大减少黄牛被屠宰的命运,从而提高农民的生产效率。
重要的是他也能赚钱。
一举好几得。
就是要杂交牛的话,各式各样的牛种,这个大工程,该去哪儿找?
他们在这里畅所欲言地谈天谈地,隔壁桌,吃着包子都不停在脑子里推演时政题的沈温年,见许怀谦他们这一行人还能有说有笑,摇摇头。
这有天赋还有颜值的人就是不一样,考个殿试一点都不紧张,轻松得好似来游玩一样。
这样就不要怪他抢他的状元了!
其实,许怀谦早注意到了认真努力的沈温年了,看他这最后一刻都不放松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冲着状元去的,跟段祐言他们几个这么放松,也是为了给他释放自己的意思。
你放心,我绝对不跟你抢。
两个人都对对方的行为特别满意,早膳吃饱喝足后,一群贡生,这才被带进保和殿正厅参见刚下朝回来的皇帝,然后开始科举选拔赛的最后一轮——殿试。
保和殿正厅很大,进深五间房,殿面宽阔足足有九间房那么大,许怀谦目测不会少于一千二百方。
好家伙,比他家宅子还要大。
许怀谦怀疑,皇帝站在上面能看清他们下面的人吗?
许怀谦在想什么昌盛帝不清楚,他下了朝,一踏进保和殿,看到那整整齐齐站在殿内的三百多为高矮胖瘦,气质形态不一的贡生们,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向左前方的第二位看去。
这届会试录取的总共也就三百多人,且考生都是按照会试的排名进殿站好给皇帝行礼。
因此,昌盛帝一踏进殿内就搜寻到了站在沈温年身后的许怀谦。
眉峰一挑,颇有点意外。
先前他派了应星海去给他请了平安脉,应星海回来跟他说,他自小五劳七伤,底子差到极致,又跟京城的水土不服,他还以为出身于平民又身体不好的许怀谦,一定干柴又瘦弱,就一皱皱巴巴可可怜怜的小孩模样。
没想到他这生得般云容月貌,瑶林琼树,倒不像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而是世家培育出来的贵公子。
昌盛帝的目光滑到站在许怀谦前面的沈温年身上,见他都压不住许怀谦那一身清贵的气质,转念一想,世家公子虽然珍贵,可才华横溢的天之骄子更珍贵。
压他一头也是理所应当的。
皇帝在想什么无人知道,一行贡生在他进来的时候,就齐齐跪了下去:“参见陛下。”
贡生也算半个士了,不在无权无势的平民之类,因此能跟大臣们一样用“参见”二字。
“免礼。”昌盛帝随口说了一声,目光还落在许怀谦身上。
第一次给人下跪行礼的许怀谦颇为不习惯,等到皇帝说免礼的时候,他忙不迭地跟其他人一块站了起来。
就是他太高估自己的身体了,这一跪一起,生了病还没好的身体一个眩晕,差一点没站稳。
“小心点。”站在他身后的孟方荀看到他闪了一下,心都提到了嗓音眼,想也没想地伸手扶住了他。
这可是在御前,御前失礼是要被治罪的,许怀谦拖着一身病骨好不容易熬到这里,可不能让他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失误就前功尽弃了。
“……谢谢。”许怀谦小声地给孟方荀道了一声谢,他本想转过头去给孟方荀道谢的,但想到他们上头还有个皇帝,这番举动动作太大了,又转而像皇帝望了过去,想知道被他发现了没。
然后他就与那戎马半生,夺权权威已经四十多岁,身上依旧不减杀伐果决的昌盛帝的那一双犀利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不是吧?
他就很小幅度的闪了一下,三百多个人,这都让他给注意到了?
那上面的位置就能看那么清楚?
许怀谦心头一紧,脑子一热,朝昌盛帝尴尬地笑了笑,用唇意说了句:“不好意思。”
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跪太急,起太急,没把控好,下次不会了。
也不知道昌盛帝听懂了没,总之,昌盛帝朝许怀谦点了一下头,而后就开了口:“众位贡生落座吧。”
“谢陛下。”
一众贡生谢过昌盛帝帝后,就各自去找各自的座位了。
在他们行礼的大殿两侧,早就有人准备好了三百多张供贡生做题的案桌,也是按照会试的排名来排的,许怀谦和孟方荀很快就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入座。
坐在属于自己的案桌上,许怀谦和孟方荀忐忑地等待了一会儿,没见皇帝有任何举动,心想,刚刚那一关应该是过去了?
等到八名监考的监考大臣,把他们试卷拿来,一一发下,拿到试卷的许怀谦彻底放松了。
看来昌盛帝真的没有跟他计较刚刚的事,这说明,他们的这位陛下还挺仁慈的。
在杏花村的时候,因为消息闭塞,他根本就不知道本朝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去到永安府和昌南也没用议论皇帝的。
只有来了这京城,才在京城百姓的口舌中听到。
他们的这位陛下,非嫡非长,弑父囚兄上位的。
原本太子根本不是他,他只是一个常年镇守边关的皇子,却在先帝昭文帝即将病逝时,率领人马攻入京城,一刀了解皇帝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