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酒带着钱一抵达京城, 就去牙行找人看了房子。
京城不愧是缙朝的首都,那琼楼玉宇、飞檐画角的阁楼看得陈烈酒目不暇接。
先前他去苏州府时,苏州府的画阁朱楼也很别具一格, 可那重楼飞阁间总是隐藏着一些红粉青楼,脂粉气息太浓, 总让他不喜欢。
来到这泱泱大风、蔚然大观的京城,走到这八街九陌,填街塞巷, 唐哉皇哉的宅院街道上,陈烈酒感觉对味了。
这才是他家小相公应来该待的地方。
不论是文人墨客繁多的苏州府还是宁静安谧的杏花村,许怀谦待在那里都有一股格格不入的味道。
只有京城这种繁荣富强民安物阜的地方才适合他,好似他生来就该属于这种地方一样。
陈烈酒也不太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找到适合他家小相公待的地方了, 心里特别开心。
唯一不开心的就是,宅子太贵了。
至少他给他家小相公看中的几处宅子都很贵。
他身上揣着八千两银票, 普通的地方他压根就没考虑, 挑得都是那种占地面积宽广,雕梁画栋的深宅大院,本以为怎么着都够了。
结果一问价格, 起步都要上万两。
陈烈酒:“……”这住的是金子吗?
买不起好宅子的陈烈酒最后没得办法只得把目光放在次一点的宅院上,可这些宅院又太普通了, 而且周围住的人也太鱼龙混杂了,不适合他家小相公。
不像他先前看的那些宅院,周围住的都是些钟鼎之家,壁垒深严, 无论他家小相公以后当不当官, 住在这样的地方, 也有利于他的身心。
奈何他没钱,买不起地段好又漂亮的宅子。
一连在京城里待了半月,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牙行几乎都晓得他了。
知道有个特立独行的哥儿手头紧凑,又非要买地段好的宅院,那手上有房源的房牙们就给陈烈酒介绍了一些年久失修的宅院。
这类宅院地段倒也不差,就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比如风水不好,住进去的官宦人家或者富裕人家,总是会莫名其妙的会被罢官贬谪或者倾家荡产之类的搁置了,无人购置。
陈烈酒也不是傻子,他在京城是没有人脉,可他好歹也是昌南商会的会长,昌南虽然贫瘠偏远,但也不是没有在京城里做生意的。
他朝京里的商会成员一打听就知道,他们给他推荐的都是些什么类型的宅子。
起初他也没把太把这些房子看在眼里,抱着就是看看过过眼瘾的心态在看,可是后来他看到一处被大火烧过的宅子,有点心动了。
这宅子虽然被烧过,可主题结构都还在,可能搁置了很多年,里面曾经被烧过的花花草草又重新长了出来,其中还有一颗大树,能看出被一些烧过的痕迹,可这么多年过去,它非但没死,还郁郁葱葱地活着,甚至都快把身上被烧过的痕迹给修复了,瞧着就很有生机。
像他养小的小相公,枯木逢春,春风吹又生,好兆头!
而且它也真的很便宜!
三千两!
这比他预估的价格要低得多多了。
陈烈酒打听了一下,这宅子也不是什么凶宅或者烧死了人的宅子,就是刚开国那会儿,不少南方的豪族迁都京城,不习惯北方的冷,冬日里烧炭烧多了,就把宅子给烧没了。
当时用得起炭的都是宅子里主人家,主人家都被救了出来,可面对被烧的房子还是觉得晦气,最后大手一挥又改了住处,这处宅院就被这么给搁置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宅子里的好多东西都荒废了,要重新修缮也是一个大工程,重要的是,这宅子位置也算不得太好,周边居住的都是一些低阶官位人家,修好了,也卖不上什么价,就一直保持原样留到了现在。
“买!”打听过没有问题后,陈烈酒毫不犹豫地就把房子给买了下来,修葺贵没关系,他是买来自己住的,又不是买来卖的,自己兴修还能按照他家小相公喜欢的风格来规整,再好不过了。
买了房子,陈烈酒就马不停蹄地召集人马开始修建房子了。
这个时候,他昌南商会会长的作用显现出来了,这要搁别人家,光是找人都焦头烂额了更别说其他的了,可陈烈酒直接在商会里说一声,自然就会有懂这行的人商会成员来帮他。
轻轻松松的就把木材、石料、人手这些给召集齐了,没两天宅子就敲敲打打地在翻修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他的砸钱下,宅子是一天比一天好看了,钱包却一天比一天瘪。
没办法,他这宅子实在是太烂了,除了还保存完好的石头之类的,其他的一捏就碎,实在没办法用了。
他的三千两就相当于买了个地皮,其他的什么都要重新建筑。
就算再小心谨慎,他也被当冤大头给小坑了一笔。
怕在他家小相公进京前完不了工,实在没钱了的陈烈酒不得不想办法去挣快钱。
他唯一能想到的挣快钱的法子就是去卖仿银炭的烧制法。
许怀谦说过,银霜炭的烧制法与他们仿银炭的烧制法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选材不一样。
银霜炭选用的都是上好的香木,而他们的仿银炭就只是山上的硬木而已。
随着永安陈氏仿银炭在京城大火后,陈烈酒发现京城其他煤炭铺子里也出现了别家的仿银炭。
价格与他家的仿银炭的价格大差不差,且人家先有银霜炭的名气在前,又不需要京城的人亲自到永安府去买,大大地方便了京都人士。
论人力物力财力,永安陈氏都不可能比得过这些大家族,陈烈酒相信,过不了几年他们陈氏宗族的仿银炭就会被别人给比下去。
与其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