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藩王情况来。
“娘娘,包括豫王在内,河南一地现在共有八位藩王,分别是景王、郑王、周王、唐王、赵王、潞王、徽王以及豫王。除此八位藩王,其兄弟子侄另有上百位郡王,郡王下还有镇国将军、辅国将军等宗室家眷,共计三万余人。这些宗室共占有河南三成土地,此外,只提去年一年,河南一地的宗亲俸禄便占了当地赋税粮食的四成有余,比当地驻军军饷还要多。”
戚皇后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陈廷鉴:“豫王造反,征兵运粮肯定无法避开其他七位藩王的耳目,他们若主动上报朝廷,便正合了当年太./祖他老人家册封藩王的苦心,藩王与皇上共同维护江山安稳。若他们隐瞒不报,便是协助豫王一起造反,是为乱臣贼子,当与豫王一同伏诛。”
戚皇后彻底明白了陈廷鉴的意思。
豫王的起兵不足为虑,但如果朝廷先纵容豫王暗中集结力量,将七位藩王都捎带上,将来朝廷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河南一地的八位藩王都废了。
八位藩王连带着各自的兄弟子孙,一共三万余人的宗亲,占了所有宗亲的三成之多,一次都废了,便相当于为朝廷这棵负担累累的大树一次剪除了三成的臃枝赘叶。之后藩王私库充公,良田归还百姓,百姓种出粮食继续缴税给朝廷,乃是一本万利、造福儿孙以及后代帝王的大好事,与这些可以预见的好处比,镇压叛乱所耗费的军饷完全不值一提。
“阁老高瞻远瞩,我很钦佩。”戚皇后郑重地道。
陈廷鉴躬身道:“臣只会献计,娘娘敢用臣此计,也是胆识过人,臣亦钦佩。”
戚皇后笑了:“那阁老便只当不知豫王有反心,暗中部署兵力便可。”
陈廷鉴摸了一把胡子,道:“托梦之说,也未必完全可靠,或许豫王并不会反,不过臣等未雨绸缪,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戚皇后还是希望豫王反的,皇上只有太子、豫王两个儿子,儿子还小,豫王早早反了早早废了,她也早早省心。
当然,这话就不用告诉陈廷鉴了。
“公主那边……”
“我会跟她解释,阁老一心操持国事便可。”
片刻之后,戚皇后先去了乾清宫,陈廷鉴也随即去见其他几位阁老,今日内阁还要率领大臣们一起恳请太子继位。
登基大典不急,但继位称帝刻不容缓。
朝臣们过来拥立太子时,华阳就跪在一旁旁观。
太子虽然才十三岁,可他从三岁起就开始读书,开始学习如何做好一位储君,父皇驾崩他虽然伤心,却也知道要配合大臣们接下来要走的继位仪程。
太子称帝,戚皇后同时封太后,至于其他皇亲,暂且还不着急册封。
华阳暗暗观察林贵妃、南康公主。
母女俩当然不会替母后、弟弟高兴,但也没有什么愤恨的情绪,大局已定,她们也认了命。
一直到夜里,华阳终于又有机会单独与母后见面了。
才刚刚三十九岁的戚太后,因为忙碌了一日,这时也累了,斜倚在罗汉床一侧。
看到容颜憔悴的女儿,戚太后面露怜爱,招手叫女儿坐到她身边。
“父皇走了,又给你托了那样一个梦,盘盘今日过得一定很煎熬吧?”
她将女儿揽入怀中,温柔拍着女儿的肩膀。
华阳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娘是这世上最无可取代的人,母后越严厉,这般的温柔就越让她贪恋。
戚太后拿出帕子,亲手帮女儿拭泪。
景顺帝的驾崩,于感情上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伤感也有,只是一会儿就过去了。
她更关心大事,仅有的私情,也是心疼一双儿女的丧父之痛。
“盘盘放心,豫王的事我与陈阁老已经定好了防备之策,你只管一心替你父皇守灵,能睡的时候好好休息,其他都不用担心,知道吗?”
华阳点点头。
她既相信母后,也相信公爹,这两人联手提防豫王,她就更加安心了。
先前的事都是她自己扛着,此时此刻,华阳只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下来,只剩对父皇的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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