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悄悄来到后门边上,透过门缝往公主的宁园门口张望。
不久,有三人走了出来。
满脸怒火抱着一套官袍的英武男子是驸马爷,还有宁园的大管事吴公公、侍卫统领周吉。
吴公公躬着腰,好言劝说着:“驸马,您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与公主置气,赶紧进去赔个罪,公主兴许就原谅您了。”
驸马爷:“放屁,明明是她不对,还想让我道歉?”
周吉冷声喝道:“大胆,不许对公主无礼!”
眼看两个习武的男人一言不合就要干起来,吴公公及时拦在中间。
这时,一个长随牵了两匹马出来,驸马爷上了一匹,长随也上了一匹。
吴公公抓住驸马爷的缰绳,难以置信地问:“城门早关了,驸马要去何处?”
驸马爷:“我且去知府衙门住一晚,明日开始会在卫所长住,你转告公主,要东西没我,要我就把那两样东西扔了,不然就这么分着过吧!”
说完,驸马爷催马离去,走得毫无留念。
知府衙门,陈伯宗与俞秀也才歇下不久,忽然管事来报,说驸马爷在外叫门。
俞秀立即就要起来。
陈伯宗按住她,道:“我去便可,你不用动。”
俞秀确实没什么力气,今晚他颇有兴致,三十出头的知府大人,比二十岁的状元郎还难伺候,闷坏闷坏的。
见丈夫更衣时还朝她这边看来,俞秀害羞地缩进了被子。
陈伯宗转身,少顷,他神色如常地出去了。
离内宅越远,离侧门越近,陈伯宗的神情就越凝重,这个时候四弟来找他,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没想到,兄弟俩见了面,四弟只是不太耐烦地让他安排一间客房,多余的半个字都不肯说。
陈伯宗又不能叫人掰开四弟的嘴,无可奈何,叫小厮领四弟先去客房安置,他留下富贵问话。
富贵愁眉苦脸的:“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因为什么东西跟公主置气了,还说以后都要住卫所呢!”
陈伯宗沉下脸来。
听说过一些妻子因为与丈夫置气便跑回娘家的,这么做的驸马爷,他的四弟大概是头一个!
“四弟出了何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等陈伯宗回房,俞秀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
陈伯宗先脱了衣裳,熄灯后,躺下来与她说话:“四弟不知为何与公主置气了,明早你早早去趟宁园,跟公主问清楚。母亲不在,你是长嫂,先替四弟赔罪,等我知道了原委,再去劝说四弟。”
俞秀震惊地坐了起来:“傍晚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
陈伯宗:“胡乱猜测也没有用,睡吧,免得明日没精神。”
翌日一早,陈敬宗天未亮就离开了,让打算跟弟弟谈心的陈伯宗扑了空。
俞秀也随便吃些早饭就去了宁园。
小太监将她送到栖凤殿,朝云叹道:“大夫人来得太早了,公主昨晚与驸马置气,过了子时才勉强睡下,这会儿还没醒。”
俞秀:“究竟是为何啊?”
朝云摇摇头:“主子的事,奴婢们不敢多嘴。”
这会儿,朝月从里面出来了,叫一个小太监去湘王府传话,再对俞秀道:“大夫人,公主现在没心情待客,不过她叫您放心回去,说她与驸马只是性情不和起了争执,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与大爷知道就算了,千万不要惊动老爷、老夫人,那样她该惭愧了。”
俞秀就这么被请出了宁园。
湘王妃来时,华阳已经穿戴整齐坐在花厅了,旁边桌子上摆着湘王妃昨日带过来的两个礼盒。
湘王妃悄悄打量公主,见公主虽然一身盛装,神色却难掩憔悴,尤其是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再想到一大早外面报进来的传言,心中越发不安。
华阳神色淡漠,请湘王妃落座后,自嘲地笑了下:“王爷王妃赠我厚礼,奈何我的话不管用,驸马不肯听,既如此,无功不受禄,这礼还请王妃带回去吧。”
湘王妃假装什么都不知情,惊惶道:“一个破园子罢了,耽误修建也没关系,公主这是怎么了?”
华阳垂眸,面露愠怒。
朝云气呼呼地替主子说,言语间对自家的驸马爷颇为不满:“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皇上都没有对我们公主说过一句重话!要不是公主给阁老面子,早一状告去皇上面前了!”
湘王妃大惊,这事可千万不能捅到京城啊!
她连忙充当起和事佬,将所有错过都揽到了她与湘王身上。
华阳听了一会儿,不太耐烦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王妃带上这两份厚礼,且回吧。”
湘王妃哪敢带呢,公主就是为了这份礼才与驸马大吵一架的,本来就够生气了,若是连点好处都没捞到,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好说歹说才哄得公主同意收下礼物,这才身心疲惫地回了湘王府。
湘王才听她讲述一遍,卫所那边,项宝山也派人来了,说陈敬宗到了卫所就开始喝闷酒,喝完就去抽查士兵们背军纪,答对了真给十个铜板,答错了也真的打,而且还是亲自动手,颇有对着士兵出闷气的意思,害得他根本不敢提拨出人马给湘王建园子的事,故请王爷查探查探,里面是否有内情。
湘王妃:“看来是真的了,我进宁园之前,派人在那条街打听过,昨夜驸马确实怒气冲冲地去了知府衙门。”
湘王重重地一拍桌子:“这个陈敬宗,反了天了!”
湘王妃身体一抖,低下头不敢吭声。
湘王双手负在身后,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既心疼送出去的两份厚礼,又气陈敬宗坏他建园子的好事,又恨自己并没有什么能挽回损失的法子。
归根结底,还是怪他低估了陈敬宗,这臭小子,仗着他老爹在内阁,便敢不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