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谭!
“去程晏那里挑东西,我记得他书房里摆着一块碧荷砚台,反正他读书也是狗屁不通,先把那块砚台包起来,送去温府。”程亭钰很快就有了主意,直接吩咐道。
“是。”影卫领命而去。
果然羊毛出在羊身上,主子是为了治治小少爷的脑残病,才想着把浑身是心眼的温三姑娘娶回来。
如今用少爷的东西去讨好温三姑娘,一点毛病都没有。
一切都为了早日定下女主人,拼了!
温明蕴第二日收到砚台的时候,着实是有些惊讶的。
昨日程亭钰给的诚意已经很足了,今日却又送礼物过来,完全彰显了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她把玩着砚台,这块砚台极具意趣,元素颇多,既有荷花又有蜻蜓,十分的赏心悦目。
明显灵感是来自杨万里那首诗《小池》的后两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她立刻倒入墨水研磨,发现伴随着墨被磨开,荷花的颜色竟然从粉色变成白色,一如这墨汁的颜色由深变淡,相得益彰。
顿时她就爱上了,主动开始练起字来。
“姑娘,您练字怎么尽写自己的名字了?”绿荷端着燕窝进来的时候,一眼瞧见她写完的纸,顿时噗嗤笑出声来。
温明蕴这才恍然,她看着写满了几张纸的姓名,忍不住苦笑。
啊,程瘟鸡不愧是个老茶男,连这点都算计到了。
她写字的时候脑子放空,完全是情不自禁地写名字,显然还是惦记着那份契约。
她想在那份契约上留下姓名。
“姑娘,老爷来了。”外头又小丫鬟通传。
温明蕴正坐在椅子上吃燕窝,温博翰已经快步走进来。
“如意,陛下今日退朝前多看了我两眼,肯定又是在暗示,你有没有主意?”他急声询问道。
温明蕴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爹不能要了,自从皇上旧事重提她的亲事,亲爹就活在草木皆兵的世界里。
退朝的时候,皇上看谁他怎么知道,还非要默认就是看他,完全一副心里有鬼的状态。
“爹,你别急,我目前已经有了章程,再过几日就会有决断。”
“此话当真?”
“当真。”
温博翰听到她的保证,顿时大松一口气,他的目光一扫,瞬间就停留在砚台上,三两步走过来,立刻伸手摸着砚台。
“这砚台哪儿来的?与张天成大师雕的碧荷池砚一模一样,不过那枚砚台已然丢失多年,这是仿品吧?”
他迫不及待地重新开始研磨,当看到荷花颜色的变化时,整张脸都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来。
“真是失传已久的碧荷池砚啊,万千文人都得为此打破头啊!”
温博翰抱着砚台,先是怔愣当场,紧接着欣喜若狂,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满屋子的人都看呆了,老爷最是守规矩,年轻时就被人夸赞老成持重,怎么到了这个年纪还显露痴狂状态,这要是被他的同僚看到,得惊掉大牙吧。
“闺女,这是怎么来的?”
“别人送我的礼物,只是这般贵重的话,恐怕我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可以给回礼啊。我们温家也是清流世家,虽不如皇亲国戚家底厚,但也是有几件藏品的。你小时候不是一直想要那把青竹折扇吗?爹拿扇子跟你换行不行?”温博翰疯狂劝她,甚至还表示要掏出压箱底的东西。
那把所谓的青竹折扇,是温明蕴四岁的时候知晓的,相当于温家的传家宝,还放在祠堂里收着。
温明蕴当时反封建念头正强呢,对只有男人能进祠堂这事儿耿耿于怀,就扯断了锁偷溜进去。
她不敢碰先人的牌位,毕竟哪怕是在现代,种花家依然信奉祖先,她也不例外。
正好几件藏品都被她翻出来了,她看来看去,就觉得那把破扇子最不值钱,估计撕了的话,顶多挨一顿打就没了。
结果她捧着扇子跑到亲爹面前,准备撕的时候,温博翰当场吓得腿软,差点给她跪下来。
最后扇子留了下来,而她也不止挨了一顿打。
这事儿记到现在,温博翰竟然主动要求更换,足见这个砚台在他这里,比传家宝还贵重。
温明蕴挑眉,是她小瞧程亭钰了。
她本以为程瘟鸡被程世子夫人欺负成那样,必定没什么贵重藏品,没想到他第一个送来的礼物,就如此贵重。
显然程亭钰的底蕴,比她想象的要丰厚得多。
“爹,可是人家不要扇子回礼。”
“那她要什么回礼,爹都给!大不了以后她再胡搞,我不上奏了行吧?不过她也得收敛点,不然我会被同僚鄙夷的。”温博翰激动地大喊。
显然他以为这么贵重的礼物,是出自五公主之手。
也只有皇室才有如此大的手笔,能拥有这样的稀世珍宝。
温明蕴笑着摇头:“他要的回礼呢,只有我给得起,不过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给?”
“给,给!立刻给!如意,除了皇上勒令的成亲之外,我们温家无法抗旨,其余的事儿都好商量。要是能拥有这块砚台,我就算下去阴曹地府,也能跟列祖列宗炫耀!”温博翰显然陷入痴狂之中。
他劝了温明蕴之后,又不好意思直接张口讨要,只能各种示好。
最终见温明蕴始终不表态,他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长叹一口气,颇为大义凛然地道:“罢了,你一定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况且这是你的礼物,自然是由你自己定夺。”
只是他那灼热的目光,都快把砚台给盯穿了。
“好,那我再考虑考虑。”
好不容易把情绪颓丧的温博翰送走,温明蕴拿出那份契约轻轻展开,抚平每一道折痕,提起毛笔沾上墨,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翌日,契约书重新回到程亭钰的手中,他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