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觉得, 咒灵和术师力量构造大致相同,都因诅咒而起。
但对于白苜蓿来说,两者还是有差别的。就好像她对咒灵的气息很敏感, 但对术师的气息感知一般,所以当那一尾羽箭袭来之前她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人靠近。
现在也是, 转过街角后那最后一点属于术师的气息也不见了。
这个时候就能体现出五条悟那‘六眼’的好处,几乎没有术师或者咒灵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有所遁形。
所以要无功而返了么……
咻——
白苜蓿刚冒出这个念头, 几道带着杀意的气息破风而来。白苜蓿下意识后撤了几步, 于是那本来要射穿她心脏的三支赤血状利箭直挺挺地插入地面。
不等她有所反应, 一座血色的牢笼凭空出现在她头顶上方,而脚边那原本还是箭状的东西突然迅速膨胀变成一只血色的大手一把抓住她来不及撤开的脚。
与此同时几只猩红类人形的两米高怪物从四周的居民房内破墙而出,纵身朝她所在的位置袭去。
脚被限制了自由, 头顶还有一个迅速下坠的囚笼,外加几只巨怪, 根本不给人任何躲藏的机会。
如果是从前, 遇到这种情况白苜蓿大概只能任人摆布……不,或是说早在最初的那一箭就瞬间被射穿了心脏。
但现在——
当那只血手攥紧她脚腕的瞬间她就用冰将其冻住,将手里的刀刃转了个面迅速将其斩断后后撤逃离即将砸下来的血色囚笼。
接着迎面撞上那几只俯身冲过来的巨怪,白苜蓿握刀的手微微用力, 瞬间刀身燃气了一片火焰。
好在在此之前,她多次使用了日轮刀的呼吸法,现在【碧落天】的技能于她而言,和【冰刃】的熟练程度一般无二。
当周身的火焰暴起, 一道漂亮的火焰弧度在空中划过,那几只迎面而来的巨怪直接被斩成了两半。
火焰消失后, 那些似乎由血珠变化而来的东西, 血手、囚笼、被斩断的巨怪也同样消失, 形成几滴血珠漂浮在空中。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啪啪啪——
左侧的房屋背后传出鼓掌的声音,一个将自己的外貌完全遮掩住了的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你果然没那么容易死。”
声音彷佛也是被处理过一般雌雄难辨。
随着声音响起,那几滴悬浮在空中的血珠改了方向回到那人的身边,那人手一挥,血珠便没了踪影。
也许是觉得自己现在不那么容易死了,白苜蓿见到那个人第一反应并不是对未知的慌乱,而是出奇的平静。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虽然知道对方或许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但白苜蓿还是问出口了。因为她是真的好奇,好奇一直躲在暗处算计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又究竟为什么想要她的命。
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才两年,而与咒术师扯上关系的也仅仅只有半年多的时间。一定要说她得罪过谁的话,那么只有夏油杰了。
起初她还以为之前那些追杀过她的人是夏油杰找的。
后来想想可能性不是很大。夏油杰不是那种无聊的人,不会陪一个没有价值的叛徒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再者,就算假设在和五条悟相遇之前,想杀她的那些人确实是夏油杰找的,那就说不通后来咒术界对她那莫名的敌意了。
面对她的问题,对面那个人意料之中没有回答,却也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
“好久不见……不,对现在这个你来说应该是初次见面吧?”那人顿了顿,又启唇突出两个字,“てんさい。”
?
什么?
てんさい……天才?
那家伙在夸人?
这是什么新型敌对间的问候?
“倒也不用这么夸赞……”
对面那个人不知道是因为白苜蓿理解错意思了还是觉得她像个傻缺的样子令人无语,沉默许久才冷冷开口。
“你倒是变了很多……”
随后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多余自嘲一笑。
这种变化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这一次和以往那种彷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般的样子截然不同,便也不敢再尝试一次……
不知想到了什么,那人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
“这次你叫什么名字?白……白苜蓿?”
原本白苜蓿神色还算正常,当听到这句话后神经一瞬间紧绷了起来,一股连用冰都没能起的冷意从脚底往上蔓延。
……
那个人念她的名字用的是中文。
这一次,白苜蓿再也不能像方才那样镇定,说话地声音都紧了紧。
“你,究竟是谁?”
对方像是终于满意了她的反应,轻笑了一下:“我是谁不重要,你应该想想你是谁。”
那人边说边慢悠悠地沿着街道边的线条走,指尖轻轻滑过白苜蓿方才用火留下陷痕的墙壁。
“你有没有想过,你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有没有想过,你本身就是个灾难?你有没有想过,你活着的本身就是给你喜欢的这世间万物添麻烦?”
那人说的很慢、很轻,但每一个字却像块巨石般狠狠地砸在她心窝子上。
白苜蓿动了动已经苍白的唇,想反驳什么,却什么也反驳不出来。
她总觉得面前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知道她的过往。
看到白苜蓿这幅样子,那个人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有些尖锐,让原本雌雄莫辨的声音偏向女音。
太好笑了,真的很好笑。
什么时候角色风水轮流转了?
[大人……那些非术师都是无辜的,能不能请您放过他们……]
[你,又是什么人?]
[加茂家的……]
[蝼蚁,我讨厌这个姓氏,所以请你去死吧。]
……
这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简直就是神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