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可以快速搜索坐标,“他在……呃,花市?”
……
令荀追出客栈,阮青梅已经没了踪影,他脸色微沉。
昨日赌坊归来,他就变得怪怪的,原本滚烫的心像是突然凉了一块,做什么都觉得不对。
阮青梅初来乍到,又精力旺盛,想要自己到处逛逛也没什么。她没必要事事都和他汇报,他亦不会约束她,她自然也没必要刻意避开他。
令荀思忖了一会儿,转身朝城门走去。
鸾都南门挨着官道,进城不远处就有一间驿馆,每日都有车马往来,还有专门的信差传递货物信件。
令荀来到驿馆门口,正赶上两个信差牵着马出来,其中一个中年大胡子信差看到令荀,眼睛一亮:“好小子,你总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就得赶下一程,我可得一个多月才回来。”
他让同伴先去准备,自己则不客气地在令荀胸膛一拍:“好小子,又长高了!信呢?快拿来,我给你捎上。”
“杜大哥,我来是想告诉你,今年不必送信了。”令荀笑着说。
“啊?”杜威表情一肃,“为何,你不是每年都送平安信回家吗?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令荀失笑:“杜大哥,我都说过了,那不是我家。”
“少来!你小子十三岁开始,每年都往请江寄信,不是寄给家中难道寄给相好?”十三岁,哪儿来的相好?他推测不是给兄弟姐妹,就是给家中老娘。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那么小就背井离乡,身边连个亲戚大人都没有。
杜威是鸾都驿馆的信使,老家在清江,每年有大半年能借着送信的机会回家,虽说辛苦了些,对他而言却是个美差。
大约七年前,他刚调来南城驿站时,遇到了十三岁的小令荀在驿馆前徘徊。小孩儿人虽小,性子却很沉稳,跟他打听了很多关于寄信的细节,说话举止竟周全不输给大人。
然而,问过问题后,少年却从怀里掏出一朵玉兰花,问他能不能将这朵花寄到清江。
杜威失笑,心说到底是小孩子,清江城原名“寒江”,一年中有半年都是隆冬,如玉兰这般向暖的花儿只能在室内养育,何况这一朵离了枝头,用不了两天就会蔫了。
小男孩听罢,失望了半晌,忽而像是想到什么,转身跑走。
三天后,在同一时间,小男孩又出现在驿馆门口,这一次,他手里捧着一封信交给邮差,信封上隐隐有玉兰香气。
“你不会塞了一朵花儿进去吧?”他问。
“我请人帮我做了一朵绢花,又取玉兰花汁液浸泡三日……”小男孩挠挠头,“有这气味儿,就会更像真花了吧?”
“还能这样?”杜威觉得稀奇,又觉得小男孩实在聪明,他故意板起脸:“但我这可不是白送信的地方。”
“我付钱的!”小男孩掏出七个铜板,付了邮费,“请您把信送到清江城燕子巷第三户人家,不必见着人,只将信顺着门缝丢进去即可。”
杜威一看,那信上也不写自己的名字,也不写收信人的名字,就空落落一个封套,什么也没有。
杜威觉得少年有趣,便答应下来。
此后,每年差不多的时候,小男孩都会来寄一封芳香四溢的信,有时候是玉兰,有时候是月季,有时是山茶……没有名字,没有收信人,几年如一日,唯一变化的只有少年自己。
他从那么高,长到这么高,到现在,已经比自己都高了。
一晃七年,前几年他还是跟着商队来鸾都,十六岁以后便自己来。每年,他都要在同一个时间,花上一笔不菲的路费,走很远的路,坐船顺流而下,来到鸾都城——就为了寄一朵花给清江燕子巷。
就像特意从春天,寄一封信给冬天。
杜威这几年生活不差,凡事顺遂,他总觉得和这个奇怪的少年有关,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和同驿馆的信差换班,在此等候一封满是花香的信。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少年的名字,只有一次从同行的大人处得知,他好像姓“韩”。
不过今年,青年迟到了,这还从未有过。
杜威已经多等了三天,实在不能再等了,正要出发,这小子居然出现了。只不过今年他来,不是为了寄信,而是告诉他今年不会寄信了。
“大哥,谢谢你,今年不必送绢花了,我可以自己给她。”
“咦?你家里人来鸾都了?还是你要回去?”杜威问。
令荀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说,只是和杜威道谢。
虽然对方从没说过,但令荀知道,这位杜大哥每年都是特意来此等他的。
清江路途遥远,气候寒冷,这些年他想了很多主意,都没办法送一朵真花过去,只能尽可能保留花朵的气味儿,再以绢花代替,可今年,他总算可以送一朵真花给她了。
此时正是玉兰花期,就送她一株白玉兰吧。
令荀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向花市方向走去。
因为每年都来,他对鸾都城的花市还算熟悉,挑选了花后,令荀给了花市老板一笔钱,又告诉他把花送到何处“送出”。他用的名字和地址都是假的,并不怕对方追查,即便查到了,那时他也早已不在鸾都。
办完这件事,他来鸾都的目的也就达成了,令荀松了口气,忽地想起昨日阮青梅路过瓦市时,好像馋一家卖烤鸭的店面到不行……其实他觉得味道一般,甚至有些油腻,但是阮青梅好像很想吃。
她第一次来鸾都,见什么都觉得有趣,这点愿望还是该满足她。
思索间,他才发现,早在他心中得出结论之前,脚下竟已然向东边移动了。
还真是……令荀笑自己。
他记性很好,没太费功夫就找到了那家店,排了四五个人才买到鸭子,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