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和张自强穿了棉衣,废了好大劲才把地窨子被雪几乎堵住的门打开,连爬带滚地才来到50米外的一个大一些的地窨子。
这里住着7、8个人,都是牧民和牧民租来看牲口的羊倌儿和马倌儿,他们的地窨子后就是一个用桦树杆围成的小场院,这里圈着200多头绵羊。
他们进去后,人们拿来了暖气腾腾的山药苦粒和烧酒招待他们,相互问候和致谢后,围着炉膛聊了起来。
张自强问他们:“老乡大哥们,现在可有办法把人送出去?”
大家都摇头,都不作声。
“老舅,哑巴的伤不轻呀,我们要想想办法尽早出去,救援队已经上来了,但是时间会很长,大概得两天时间。”
“最好不要出去,迷路了,掉沟里了就更麻烦了。我们有经验,这鬼天气,宜静不宜动,只能等着人上来。你看我们都是做好长时间猫着的准备,谁敢去呀?”
一席话彻底把所有的希望全部打消了。好一会儿,杨晨嘬了一口烧酒,心里有些暖意,对老舅说:“老舅,哑巴的伤您也看到了,两天时间会有问题吗?我就当心这个,其他人我们学你们这样猫着我觉得还行。”
“领导您别着急,我们坝上的人没那么娇气,会好着呐。看到您关心他,其实我们不着急。他小子也会挺过去的。不严重,不严重,您就等好吧。我还要谢谢您呐!往年哪有什么领导和他们一起在这鬼地方守着,坝上创业不容易的。”
“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公司应该做的,现在我们的老板就在林场,她也在值班呢。”
“不一样呀!你们公司上坝7年了,今年是最不一样的。我们看得见,小的们都干得来劲。哑巴嘴上说不出话,但是见了我们都开心来着。不像以前的那些领导,专干坏事!”
老舅说着,表情里有些对他说的人的厌弃和牢骚。
“老舅,您说说,他们怎么了?”
“怎么?就不是来干活的。原来那个经理,在公司里拉帮结派欺负坝上当地做工的人,还乱搞男女关系,有时候还跑我们村里来勾引小丫头们,带她们出去喝酒、胡闹,不像话呐……”
“有这种事?”杨晨看看他,又看看张自强,得到的是小张的点头肯定。
“还有呢。原来是边老板的时候,经常带一些人,有生意上的、有当官的、有狐朋狗友,上来了花天酒地的。每次都来我们这里花钱杀羊宰牛的。那酒呀,非要我们的烧酒,说喝着带劲,有时候还带一些女人来,搞得乌烟瘴气的。我们这些乡下人都看不下去呀。后来边老板突然就不来了,那个英文老板也一样,闹腾的更厉害……”
他自己嘬口酒,接着说:“他呀,花样更多,在这里大吃大喝不说,还在这泡女人,赌博。有的时候嫌自己人不好玩儿,还来拉村里的几个小年轻一起赌。这不去年还被公安局抓了一次,后来才消停的。直到今年,听说您来了,他也就不上来了。好像也就清净下来了。您不要嫌弃我们乡下人说话糙,这哪像一个公司呀?在我们这那就是一伙流氓样呀。”
杨晨可以想象英文的不检点,倒是真没想到他如此不堪。
“有几次,我们听笑话,知道他好像泡女人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家打上坝来,他就去找了边老板来把事给摆平了。闹的呀沸沸扬扬的。也是我不怕什么才跟你说这些,你的员工哪敢告诉你呢。他们都被英老板威胁过的。”
杨晨又看向张自强,得到的仍然是点头。
“这时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就是今年春天。”
“小张,你在吗?你看见边疆了?”
“是的,我在。具体什么事情不清楚,那次事很大,说是公司一个财务,女的,肚子被英文搞大了,人家一家人打上坝来,他收不了场,边总来摆平的。后来这事他交代向东来堵嘴威胁我们不许说,也就没人敢打听了。”
“哪个财务?边疆后来还来过吗?”
“那个财务叫什么,溪望来着。边总就再也没见了。”
“啊!……”溪望?终于水落石出了!
“溪望是公司的财务?我怎么不知道?她……?”
“那个女的后来也就再也没有见过,后来的事就真的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上次围攻您要涨工资那事就是英文和向东他们张罗的。还有,向东和那个胖胖的女的,叫刘晓燕的,围场人,她招聘进来做会所主管的,也是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向东在您们的老家有家室,我们都知道。来到坝上后他和刘晓燕就成一对了,他到处带着这女的玩儿。这种丑事哪能包的住火呀,听说向东还带她打了两次胎。有一年,大概是高老板接手项目的那一年,向东的老婆还来过坝上一次,和他吵得鸡飞狗跳的,回去他们就离婚了。之后向东和刘晓燕就无法无天了,在林场租了房就同居了。”小张说着,对于这些不堪都羞得满脸臊红。
杨晨听着这些天方夜谭,整个人沉重到了极点。在他工作的环境里发生这些,实在让人难以启齿,他心里有一块大石头从天而降实实在在地压在了心里。
“哪个溪望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原来边总招聘的财务,一直在公